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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，暮色四合。安陵容伏案调香的背影被烛光拉得很长，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蜘蛛，正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。

连日的阴雨终于停歇，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慈宁宫的琉璃瓦上。安陵容手捧新抄的佛经，跟在竹息身后，步履轻盈。这是太后第三次召见她了，每次来，她都能感觉到太后审视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认可。

"静常在稍候，太后正在礼佛。"竹息推开偏殿的门，示意她进去。

殿内檀香缭绕，安陵容注意到案几上摆着一盏熟悉的香炉——正是她上次献给太后的那款改良幽兰香。她唇角微扬，看来太后确实喜欢她的香。

"来了？"

太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安陵容连忙转身行礼。太后一身素色常服，手中佛珠缓缓转动，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许多。

"臣妾参见太后，新抄的《金刚经》已备好。"

太后接过佛经，却不急着翻看，而是盯着安陵容的脸："哀家给你的玫瑰露，可用了？"

"回太后，每日都在用。"安陵容声音轻柔，"多亏太后恩典，臣妾头痛之症已大好。"

太后点点头，忽然话锋一转："皇后近日可还召见你？"

安陵容心头一跳，斟酌着回答："皇后娘娘体恤臣妾，偶尔会赐些补品。"

"补品？"太后冷笑一声，"怕是毒药还差不多。"

安陵容双膝一软，跪倒在地："臣妾愚钝，不知太后何意......"

"起来吧。"太后摆摆手，"哀家在这深宫几十年，什么把戏没见过？"她示意竹息关上门，"皇后给你的香里掺了阿芙蓉，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？"

安陵容手指绞紧了帕子："臣妾......略有耳闻。"

"那你还敢用？"太后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。

安陵容抬起头，眼中已含了泪："臣妾不敢违抗皇后娘娘......"

"愚蠢！"太后一拍案几，"那东西用久了，轻则神志不清，重则丧命！皇后这是要借你的手害皇帝！"

安陵容伏地不起，肩膀微微颤抖。她当然知道香料的危害，但亲耳听太后点破，还是感到一阵后怕。

"罢了。"太后叹了口气，"你且说说，近日给皇帝用的什么香？"

安陵容小心地直起身："臣妾......将皇后给的香稀释后，掺入自制的幽兰香中。效果弱了许多，但皇上似乎并未察觉。"

太后与竹息交换了一个眼神："倒是个机灵的。皇帝近日头痛可有缓解？"

"回太后，皇上说臣妾的香最能安神，近日已少用其他香料了。"

"好。"太后点点头，"从今日起，你每隔三日来慈宁宫一次，哀家让人给你准备无害的香料。皇后那边，你照常应付，但绝不可再用她给的香侍奉皇帝，明白吗？"

安陵容重重叩首："臣妾谨记太后教诲。"

离开慈宁宫时，安陵容袖中多了一张香方——是太后珍藏的古方，据说能安神醒脑，却无半点毒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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