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心中翻江倒海。太后对她的栽培,原来另有深意?
"姐姐今日之言,本宫会牢记。"她将信还给甄嬛,"时候不早,本宫该回去了。"
甄嬛突然抓住她的手:"妹妹,收手吧。趁还能抽身,离开这是非之地。"
安陵容抽回手,摇了摇头:"已经太迟了。"
回到长春宫,安陵容强打精神完成了晋封典礼。皇上亲自为她戴上妃位金印,众嫔妃跪拜祝贺,连皇后都派了人送来贺礼——虽然那人连宫门都没让进。
典礼结束后,安陵容独自站在翊坤宫的正殿中。这里曾是华妃的居所,处处奢华,如今却成了她的地盘。她抚摸着鎏金凤椅的扶手,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。
甄嬛的话像一根刺,扎在她心里。太后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?那些关怀,那些教导,那些"吾女"的称呼,都只是演戏?
"娘娘,太后派人送来了贺礼。"宝鹃捧着一个锦盒进来。
安陵容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香具和一本手抄的香谱。香谱扉页上写着:"吾女陵容雅鉴"。
看着这熟悉的字迹,安陵容忽然笑了。真也好,假也罢,她已经走上这条路,就没有回头余地。太后利用她,她何尝不是在利用太后?
夜深人静,安陵容取出珍藏的小木盒。里面是她入宫以来所有的信件和绣品——家书、与甄嬛初识时互赠的手帕、绣给皇上的第一块帕子......这些承载着她纯真回忆的物件,如今看来如此可笑。
她一根一根点燃蜡烛,将这些回忆付之一炬。火焰吞噬了绣着家乡景色的手帕,吞噬了写着"姐妹情深"的字条,也吞噬了那个天真软弱的安答应。
一滴泪滑过脸颊,安陵容没有擦拭。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过去的自己流泪。从今以后,她只是肃妃安氏,是太后的利剑,是后宫的主宰。
窗外,暴雨渐歇,一轮冷月破云而出。安陵容站在窗前,望着月光下闪闪发光的琉璃瓦,轻抚自己平坦的腹部。今早太医诊脉时欲言又止的表情,让她有了猜测。
若真如她所想,腹中已有龙种,那么距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,又近了一步。
"娘娘,该歇息了。"宝鹃轻声提醒。
安陵容摇摇头:"再等等。"她取出一张信笺,提笔写下:"臣妾肃妃安氏叩请太后娘娘圣安......"
棋局已至中盘,她这个棋子,也该学着做一回棋手了。
太医的手指从安陵容腕上离开,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讶。他后退一步,深深叩首:"恭喜肃妃娘娘,这是喜脉啊!"
安陵容的手指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。果然如此——近日的恶心嗜睡,都有了答案。
"多久了?"她声音平静,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。
"约莫一月有余。"太医恭敬回答,"娘娘脉象稳健,不过为保万全,微臣开几副安胎药为好。"
安陵容微微颔首:"有劳太医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