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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昭瞳孔微缩。她伸手去拿那封信，肖珏却先一步按住了信角。

"将军何必着急？"他微微倾身，身上淡淡的沉香气味飘入云昭鼻尖，"本官此行，正是要与将军...合作查案。"

云昭冷笑一声，猛地抽走信笺："肖大人有话直说。边关不比京城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。"

信上只有寥寥数语，却让云昭心头一震。她迅速将信纸揉碎在掌心，抬眼时已恢复平静："无稽之谈。李参将跟随我五年，忠心耿耿，绝不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事。"

肖珏不置可否，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："三日后，北狄使团将到雁门关议和。据密报，他们手中握有我朝官员通敌的证据。皇上命我暗中查实。"

云昭盯着那块鎏金令牌，认出是天子亲赐的"如朕亲临"令。她深吸一口气："肖大人需要我做什么？"

"很简单。"肖珏忽然上前一步，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睫投下的阴影，"我要将军...做我的诱饵。"

帐外风雪渐大，帐内炭火噼啪作响。云昭与肖珏四目相对，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。

"凭什么？"云昭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。

肖珏忽然伸手，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际。云昭浑身一僵，几乎要拔刀相向，却见他从她发间取下一片枯叶。

"因为..."他将枯叶在指间碾碎，"将军也不想让真正的叛徒逍遥法外吧？"

云昭眯起眼睛。这个看似文弱的京城高官，身上却有种令她警觉的危险气息。她后退一步，抱拳道："末将需要时间考虑。"

"明日午时前给我答复。"肖珏转身走向沙盘，背影挺拔如松，"对了，将军的刀很特别。藤纹缠绕，可是家传？"

云昭下意识按住刀柄："路边铁匠铺买的，不值一提。"

肖珏没有回头，只是轻轻"嗯"了一声："退下吧。"

走出中军帐，寒风扑面而来，云昭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。她握紧拳头，掌心被信纸边缘划出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
"将军？"赵成担忧地迎上来。

云昭摇摇头，低声道："召集亲信，今晚子时在老地方碰头。另外...派人盯住李参将，但不要打草惊蛇。"

"将军怀疑李参将？"

"不是我怀疑。"云昭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中军帐，"是有人想让我怀疑。"

夜色渐深，军营逐渐安静下来。云昭独自站在箭楼上，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。北狄使团来访，军械被劫，肖珏突然出现...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。

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，云昭没有回头："肖大人夜不能寐？"

"将军好耳力。"肖珏走到她身旁，月光下他的侧脸如同冰雕，"在想什么？"

"在想大人白日所言。"云昭淡淡道，"诱饵之说，究竟何意？"

肖珏望着远方："三日后议和宴上，我会宣布查获军械贪墨案主谋。届时真正的叛徒必会有所行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