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波箭雨袭来,肖珏护着云昭且战且退。云昭机械地挥刀挡箭,脑中却不断回放赫连铮的话和肖珏的反应。
如果...如果肖珏真的隐瞒了什么,如果他的父亲真的与灭门案有关。
这个念头比任何毒箭都更伤人。
赫连铮的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云昭心口。
回营的路上,她与肖珏一前一后,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。每当肖珏试图靠近,云昭就会不自觉地加快马速。风声在耳边呼啸,却盖不过脑海中赫连铮那句"令尊可还满意我们的'合作'"。
"云昭。"肖珏终于在她营帐前拦住她,声音沙哑,"我们需要谈谈。"
云昭攥紧缰绳,指节发白:"谈什么?谈你父亲如何与赫连铮'合作'灭我满门?"
肖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这个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证实了赫连铮的话。云昭胸口一阵剧痛,仿佛有人伸手进去攥住了她的心脏。
"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肖珏上前一步,"我父亲他..."
"够了!"云昭厉声打断,"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。"
她翻身下马,头也不回地走进营帐,将肖珏和他说到一半的解释一起关在门外。帐内昏暗寂静,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。
云昭脱力般跌坐在床榻上,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——那里藏着肖珏的玉佩。指尖触及温润的玉面,她猛地缩回手,像是被烫伤了。
帐外,肖珏的脚步声久久徘徊,最终渐渐远去。
接下来的日子,云昭刻意避开与肖珏的一切接触。军务交接通过赵成传递,巡查路线也特意错开。但即便如此,她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——案头每日都会出现新鲜的药膳,有时还附着一张字条,字迹工整如昔,却再无往日的亲昵称呼,只有干巴巴的"按时服药"。
这日深夜,云昭独自在校场练剑。一招一式都比平日更加狠厉,仿佛要将胸中郁结全部发泄出来。汗水浸透衣衫,右肩旧伤隐隐作痛,但她浑然不觉。
"将军,三更天了。"赵成小心翼翼地靠近,"您该休息了。"
云昭收剑入鞘,抹了把脸上的汗水:"北狄那边有什么动静?"
"斥候回报,赫连铮在十里亭增兵,但暂时没有进攻迹象。"赵成犹豫了一下,"另外...肖大人今早去了十里亭方向,至今未归。"
云昭心头一跳:"一个人?"
"带了十名亲卫。"赵成递上一封信,"这是肖大人临走时交代,若他日落前未归,就交给您。"
云昭一把抓过信笺,拆开火漆。纸上只有寥寥数语:
「赫连铮手中有当年真相,我去取。
若有不测,书房暗格内有全部线索。
珍重。
——珏」
字迹依旧挺拔,但笔画末尾微微颤抖,似乎写信时情绪不稳。云昭的心猛地揪紧。十里亭是赫连铮的地盘,肖珏此去凶多吉少...
"备马!"她厉声喝道,"点二十精锐,立刻出发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