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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，行走时只有轻微的跛态。但云昭注意到他眉心的细纹——那是他忍痛时的习惯表情。

"坐下。"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，"伤口又疼了是不是？"

肖珏无奈地笑了笑："瞒不过你。"

云昭卷起他的裤腿，检查腿上的箭伤。伤口愈合良好，但连日赶路让边缘有些发红。她小心地涂抹药膏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。

"云昭。"肖珏突然唤她。

"嗯？"

"你的手...在发光。"

云昭低头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尖确实泛着淡淡的蓝光。她急忙拉下袖子遮挡："可能是...早上的露水反光。"

肖珏没有追问，但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。自从离开柳宅，云昭体内的变化越来越明显——夜间视力增强，听觉嗅觉敏锐得不似人类，偶尔情绪激动时指甲会不自觉地变尖变硬。

最可怕的是，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，随着月相变化而蠢蠢欲动。母亲的银簪能暂时压制这种变化，但效果似乎在减弱。

"走吧。"云昭站起身，刻意避开肖珏探究的目光，"今天多赶些路，天黑前到青峰镇。"

肖珏点头，两人收拾行装继续前行。山路蜿蜒向下，渐渐变得平坦开阔。正午时分，他们在一片树林边休息，分食柳忠准备的干粮。

"到了京城，我们先去梅巷柳宅。"肖珏展开一张简陋的地图，"如果找不到你母亲，再想办法接触皇室。"

云昭咬着干硬的饼，思绪飘远。母亲...那个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身影，真的会在柳宅等她吗？二十年了，她是否还活着？是否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...

"云昭？"肖珏的手覆上她的，"饼都捏碎了。"

云昭这才发现手中的饼已经被自己无意识捏成了渣。她勉强一笑："没事，走神了。"

肖珏没有揭穿她的谎言，只是默默将自己的饼掰了一半给她。这种无言的体贴让云昭心头一暖。自从身世揭晓以来，她时常陷入自我怀疑和恐惧，而肖珏就像一座灯塔，始终坚定地照亮她的迷茫。

下午的路程平静无波。夕阳西沉时，他们远远看到了青峰镇的轮廓。然而就在即将抵达时，云昭突然拉住肖珏，躲到一棵大树后。

"有人设卡。"她低声道，指向镇口的几个身影，"穿官服的。"

肖珏眯起眼睛："你看得清？"

"嗯。"云昭点头，"四个衙役，正在检查路引。墙上还贴着告示...等等..."她的瞳孔微微扩大，"是我们的画像！"

肖珏脸色一沉："朝廷通缉？还是赫连虢的手笔？"

"看不清落款。"云昭咬唇，"绕过去？"

两人悄悄退后，绕到镇子西侧的一片农田。农夫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，正三三两两往家走。云昭用头巾遮住半边脸，肖珏则戴上一顶破草帽，混在人群中进了镇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