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䪩儿!”
牧俊在父亲房里苦劝了一夜,突然听家丁来报,说小姐昏倒在后花园,吓得魂飞魄散,疯了似的冲了过来。
一摸她的额头,烫得骇人!
他扭头冲列宿怒吼:“你怎么还让她在这儿淋雨!”
“哥……别怪他,是我……不能输给爹爹。”
“傻丫头!有什么比命还重要!”牧俊回头对家丁咆哮,“快去传太医!”
“我的命是命,别人的命也是命!爹爹非要取人性命,不如就拿我的去!”牧䪩双手死死抓住太师椅的靠背,说什么也不肯下来。
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”牧俊又心疼又气。
“反正我……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……”牧䪩眼皮越来越重。
“䪩儿!不许胡说!”牧俊见她开始说胡话,更是心惊,转头再次大吼,“太医呢!太医!都死了吗?”
牧䪩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列宿心上。
他抬头,不知何时牧南阳已经站在了牧俊身后。
列宿当即抱着牧䪩单膝跪下,“老爷!郡主已站了四个多时辰,余下的八个时辰,一时辰按十军棍算,请老爷赐我八十军棍!”
“爹爹若是非要草菅人命,我宁肯死在这儿!”牧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。
“爹!”牧俊猛地回头,再也顾不上什么冲撞,“如果娘在,看到䪩儿这样,会怎么样!”
牧南阳看着女儿惨白的脸,本就肝肠寸断,再听儿子提起妻子,身子剧烈一震。
他猛地一甩袖子,“罢了,罢了!随你们怎么样吧!此事到此为止!”
“䪩儿,听见没!爹不追究了,快进屋!”牧俊大喜。
牧䪩这才松开手,刚想笑一下,便剧烈地咳了起来。
列宿立刻跳下太师椅,和牧俊一起将她送回闺房。
彻底昏迷前,牧䪩还不忘拉着列宿的袖子,“你快回有凤来……再不回去,月兮会担心……”
接下来几日,牧䪩高烧不退,府中太医束手无策,急坏了牧南阳。好在牧俊及时请来了思钰,才算稳住了她的病情。
列宿没有走。
他没再进过牧䪩的房间,却像个门神一样,日日守在院门外,打听她的情况。
每当听到她病情加重,他的心就揪成一团。
直到从草环口中得知,牧䪩已无大碍,他才长长松了口气,转身离开将军府。
快马加鞭,一路狂奔,可那个雨夜里单薄倔强的身影,却怎么也甩不出脑海。
他对她过去做的事无法释怀,可不知不觉间,心里似乎又多了些什么。
他憎恨这种失控的感觉,更憎恨这样的自己。
几天过去,牧䪩的病早就好了。
但为了躲避父亲再提与太子的婚事,她干脆赖在床上装病。
代价就是,她感觉自己快要发霉长毛了,浑身都痒。
“草环!你快帮我看看,我是不是捂出虱子了!”牧䪩没事就东抓西挠。
草环憋着笑,“小姐,您就别装了,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,您真打算捂一身虱子去见那些公子啊?”
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!”牧䪩眼睛一亮,“他们敢用蛇吓我,我就用一身虱子恶心死他们!”
她说着又钻回被窝,但没两秒又猛地坐起来,把一头秀发抓成了鸡窝,“不行,太难受了!”
草环再也忍不住,笑着跑了出去。
“你去哪儿!不许抛下我!”
“我去给您打水洗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