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颜靳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缓缓从床上直起身子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。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，忽然想起弟弟早已去公司忙碌，而自己却因为疲惫过度，将今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，只觉得脑海里像被一团迷雾笼罩着，混沌不清。

他已经向人事部阐明缘由，随后便全权交由颜靳煜打理公司事务，自己则落得清闲，独自享受起这段难得的休憩时光。

“哥。”

颜靳煜不知何时回来，站在颜靳墨身后，声音带着些许压抑的情绪。“你和那个叫湘什么的女人，在一起了？”比起质问，这更像一句肯定陈述，他的手也不自觉收紧，捏得颜靳墨生疼。

“嗯。你知道了。”颜靳墨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给予了回复。“这很难接受，我知道，但是……”他轻轻抚着弟弟的脸，“还是要接受的，不是吗？你只有这个选择。你也没有必要装得很大方，我是你哥，我讨厌你说谎的样子。”温柔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威胁意味。

“嗯。”

颜靳煜抬手拦住颜靳墨，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。他紧紧攥住颜靳墨的手腕，将人带到自己面前，双手环过他的后背轻轻一拥。然而这短暂的接触转瞬即逝，很快松开了手。

颜靳煜盯着哥哥转身回自己房间，皱了皱眉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计划。“喂？湘小姐吗。”他看着哥哥，直至背影消失在房间里，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。“是否能麻烦您出来见个面呢？”语气不容置疑。

对方爽快答应，约在了一家小饭馆。可颜靳煜到了之后，只是找到老板，锁上了大门，关死了所有可以出去的地方，只留一个通风的小孔。

初春的夜带着刺骨的寒意，冷风如同细碎的刀子。当总电闸被拉下，四周陷入一片漆黑，温度也仿佛随着灯光一点点流逝。湘羽零逐渐察觉到异样，她用力拍打着铁门，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无助。然而，无论她如何呼喊挣扎，那扇门始终纹丝不动。

颜靳煜就蹲在铁门旁，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。他的身体因抑制不住的颤抖而微微晃动，低沉的笑声在寂静中回荡，让人不寒而栗。这种笑容里没有温度，只有冰冷彻骨的恶意。

颜靳煜满意地点点头，将烟头掷于地上，用鞋底狠狠碾灭，随后双手插进兜里，径直回了家。

第二天早，她没有来，颜靳煜是最高兴的那个。

颜靳墨手轻轻掐着他的脸，言词笃定：“你干的？说实话，我讨厌你说谎。”

“哥……你凶我。”颜靳煜右手搭上那只掐着自己的手，委屈巴巴的。说到底颜靳墨还是舍不下弟弟，放开手叹了口气，让他走了。“就知道哥哥不舍得说我！”颜***********，随后就跑了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哥哥的手机，又有了坏主意——他拿着手机，怒诉湘羽零的缺点，讽刺她，最后给这段根本几乎没有存在过的恋爱画了句号。

这是他最开心、最满意的一天，没有人打扰哥哥和他，格外的清静。

晚上颜靳墨的应酬，颜靳煜全程陪在身边，为哥哥忙前忙后。饭局散场，颜靳墨已然醉得不省人事。颜靳煜驾车将哥哥带回了家，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。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，映出颜靳墨微醺的脸庞，那是一种带着几分脆弱与孩子气的神情。颜靳煜站在床边，目光深深凝视着哥哥，内心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情愫。他情不自禁地俯下了身。

他又出门了。又有某个目的，难以说出口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