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府之内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,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。
程始听闻婳婳失踪的噩耗,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,瞬间僵在原地。他的脸上,血色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空,煞白如纸,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,好似秋风中飘零的枯叶。怔愣片刻后,他猛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,双目圆睁,那眼眸中,惊怒交织成熊熊烈火,又透着无尽的绝望,宛如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孤舟。
程始(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,声音颤抖得几近破音)什么?婳婳失踪了?究竟是怎么回事?你们到底是怎么照看孩子的,怎么能把她看丢!”
那声音中,满是为人父的痛心与愤怒。
萧元漪的脸色,刹那间如严霜骤降,冷若寒潭。她紧紧地盯着程老夫人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,带着凌厉的质问与深深的不满。随后,她缓缓转过头,眼神锐利如鹰隼,又如出鞘的利刃,直直地射向葛氏。葛氏被这目光一盯,身子不禁猛地一颤,顿时慌了神,眼神游移闪烁,如同惊弓之鸟,脸上的心虚之色昭然若揭,好似黑夜中的灯火,怎么也藏不住。萧元漪心中一沉,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腾而起,暗自忖度:难不成婳婳失踪,真是这葛氏处心积虑所为?
葛氏强撑着镇定,额头上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,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,如同晶莹的露珠。
葛氏(她结结巴巴地辩解着,声音颤抖得厉害)那孩子平日里就调皮得很,我好心带她出去玩耍,还特意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和好玩的物什哄她。谁知道她一刻都不安分,像脱缰的小野马似的到处乱跑。我不过是转头和卖货郎说了几句话的工夫,再回头,她就没了踪影。我在附近找了好久好久,嗓子都喊哑了,可就是找不到她,实在没辙了,才先回了府。
萧元漪怒目而视,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,仿佛从寒潭深处升腾而起的幽影。
萧元漪(她厉声质问道)你竟然就这么独自回府了?婳婳丢了,生死未卜,你身为婶母,连最起码的寻找都不尽力,就这般心安理得地回来?你的良心到底去哪儿了,莫不是被狗吃了不成?
程老夫人见气氛剑拔弩张,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,心中慌乱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。
程母(她忙不迭地打起圆场,声音颤抖且急切,带着一丝讨好与心虚)找了,真的找了呀!你三弟当时一听到消息,心急如焚,急得像没头苍蝇似的,立刻就冲出去找了。可惜啊,找了好久好久,附近都翻遍了,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婳婳。
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之际,李管妇慌里慌张、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,头发凌乱得如同杂草,脸上满是惊恐之色。她嘴里大声叫嚷着,声音尖锐刺耳,如同夜枭的嘶鸣:“四娘子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,竟然伙同外人,把董舅爷给害了,董舅爷被官府的人抓走啦!”
萧元漪闻言,脸色骤变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,阴沉得可怕,眼中寒光一闪,犹如利刃出鞘。她“腾”地一下站起身来,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,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母狮,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。众人见状,也都纷纷跟在其后。萧元漪停住脚步,缓缓转身,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,眼神冰冷如霜,一字一顿地问道:
萧元漪你刚刚说谁有娘生没娘养?
李管妇见萧元漪神色不善,吓得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瘫倒在地,身体不停地颤抖着,如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,声音带着哭腔,连忙求饶道:“夫人,是我该死,我口不择言,不是有意冒犯四娘子的。我一时糊涂,说错了话,求夫人饶命,饶了我吧!”
这时,程老夫人听闻李管妇的话,瞪大了眼睛,如同铜铃一般,满脸震惊,嘴巴张得大大的,声音颤抖着质问道:
程母你说什么?我那阿弟竟被抓了?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给我说清楚!
就在众人神色各异、气氛紧张之时,嫋嫋从门外迈着虚弱的步子缓缓走进来,脚步踉跄,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。她眼眶泛红,如同受伤的小鹿,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期盼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
程少商阿父,阿母,嫋嫋终于……终于见到你们了。
程始和萧元漪眼神瞬间一亮,如同黑暗中寻到了曙光,满是惊喜与心疼。程始急忙快步迎上前去,动作急切而又轻柔,生怕吓到眼前这柔弱的女儿。他看着眼前身形瘦弱的嫋嫋,眼眶微微泛红,满是疼惜地说道:
程始“我的嫋嫋啊,怎变得这般柔弱,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啊。”
萧元漪上下打量着嫋嫋,目光中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,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又带着一丝审视,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观察猎物。她细细观察着女儿的神情举止,试图从其中探寻这些年女儿所经历的一切。
程老夫人见大儿子这般心疼孙女,心中一紧,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,像个受了冤枉的孩童,手抚着胸口,
程母(颤声道)你这是在怪阿母没有照看好她吗?阿母这些年也不容易啊,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家里的孩子,哪能面面俱到呀。
一旁的葛氏连忙上前,脸上挂着关切的假笑,像只狡猾的狐狸,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程老夫人。
就在这时,嫋嫋身子晃了晃,双眼一闭,作势晕倒了过去。萧元漪何等敏锐,一眼便看出嫋嫋是在假装昏迷,她微微皱起眉头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,仿佛在说:这孩子,又在耍什么小心思。
与此同时,程府的屋顶之上,南宫春水、莫衣与音书悄然伫立,俯瞰着正厅内上演的这场闹剧。
音书目光敏锐,早早就察觉出萧元漪似乎已看穿了少商佯装昏迷的把戏。她秀眉微蹙,心中暗自思忖,若是被萧元漪彻底识破,少商怕是要陷入困境。念及此,音书黛眉轻挑,纤手一挥,一枚细小的石子便从她指尖弹出,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,划破夜空,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少商身上的一处穴位。
少商本是装作昏迷,被这石子击中后,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,原本伪装的虚弱之感竟变得愈发真实。她心中微微一惊,却也明白音书定是为了帮她,便强忍着不适,继续维持着昏迷的状态。
音书(音书收回手,轻声对身旁的南宫春水和墨叶解释道)萧元漪眼神锐利,心思缜密,怕是已看出少商在装晕。我这一击,能让少商的脉象和体征显得更为虚弱,即便待会儿医师诊断,也只会觉得她虚不受补,需得长期调养,如此一来,便能帮少商蒙混过关了。
南宫春水(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)音书,还是你思虑周全。只是看这程家这些人,可没少让少商活活受罪,不然她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应对他们。少商这些年,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。
莫衣(莫衣握紧了拳头,脸上露出一丝愤愤不平)是啊,音书你这阿姊这些年在程家定是吃了不少苦头。等这事结束,定要让程家那些亏待少商的人好好反省反省,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。少商不该受这些委屈!
音书((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望向少商被程始抱走的方向,眼中满是担忧)只希望少商能安然度过这一劫,往后的日子,有我们在,定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。我们定会护她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