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井下,凌久时目光猛地钉在地板色彩斑斓的万花筒上——和安安此前拿给大家看的那只一模一样。莫名的不安攫住众人,众人慌忙朝井外逃去。男主率先攀上井口,凌久时护着安欣紧跟其后,阮白洁伸手快拽住两人拉上来。
熊七拧着眉满脸困惑:“都过了四道门了,从没碰到这种情况,门神居然把钥匙卷走了,真他妈邪门!”
小柯一脸无奈叹气:“先别琢磨了,走吧。到现在连进入条件都没搞明白。”
熊七烦躁抓了抓头发:“按理说禁忌条件一般就一个,现在这五花八门的,根本摸不着规律!”
凌久时眯起眼思索着开口:“我倒觉得,禁忌条件可能不止一个。”
熊七斜睨他一眼反驳:“就算有多个,总得有个规律吧?哪能这么乱?”
凌久时面露愧疚,垂头道:“对不起大家,钥匙是我弄丢的。”
安欣轻轻拽了拽外套,上前一步眼神温柔:“真不怪你,别放在心上。”
凌久时深吸口气,眼神坚定:“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想办法出去。现在就剩咱们四个,知道线索的别藏着了。”
熊七和小柯对视,脸上掠过嘲讽。小柯撇嘴不屑道:“谁会傻到分享线索?你看着挺聪明,尽说没用的话。”
阮白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:“你懂什么?傻人有傻福,说不定肯分享的人最后能出去呢。”
凌久时没理他们拌嘴,陷入沉思后缓缓分析:“仔细想,进门后女鬼动手好几次了。第一次在栏杆边,‘独自莫凭栏’,当时不就应了这话?第二次砍树,三人抬树出事,会不会是‘三人不抱树’的禁忌?进庙时老板娘让一个一个进,结果两人进去没事、一人进去出事,她在误导我们。看景那次,女孩自己去没事,陈文过去两人一起看就出事——这些禁忌条件,很可能都和俗语有关,‘独自莫凭栏,三人不抱树,一人不进庙,二人不观井’。”
熊七听完微微点头,转头看向安欣,眼神带了些期待:“安安,你呢?知道什么线索吗?”
安欣冷着脸别过身去,马尾扫过沾着泥点的风衣——她还记着小柯刚才抢钥匙时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,更没忘对方那句的嘲讽。阮白洁扫了眼熊七,指尖转着折叠刀发出轻响:“该说的都摊开了,安安要藏早藏了。你们爱信不信,我们可没功夫陪你们猜谜。”
说罢她拽着安欣就往回走,鞋子在碎石子上簌簌响。凌久时无奈跟上,听阮白洁忽然压低声音笑:“你这小丫头,刚才瞪小柯那眼神够狠啊!护着你凌凌哥这点,倒是有我当年怼人的风采了。”
安欣轻哼一声:“哪有……我不过是看不得他们欺负凌凌哥,要不是她抢钥匙哪有这些事。还怪上凌凌哥。”
凌久时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哭笑不得:“安安,你刚才那句‘你就不怕我这NPC把你也留在这个门里’——我都以为你要掏出令牌宣旨了,小柯脸都白了。”
阮白洁哈哈大笑,拍着凌久时肩膀直晃银饰:“得了吧,咱们安安这叫‘人狠话不多’,随我!下次再敢编排你,哥教她往对方水壶里加泻药——绝对不留痕迹。”
凌久时无奈扶额,冲阮白洁摇头:“你少带坏小孩,安安刚来的时候多乖一姑娘,现在都被你带得牙尖嘴利了。”
安欣闻言瞪他一眼:“什么叫学坏了?我这叫‘适应规则’。”
阮白洁勾着凌久时脖子笑出褶子:“听听,这觉悟!现在世道多险,门里更是危险。小姑娘就得像安安这样——眼里揉不得沙子,手里攥得住刀把子。”他忽然凑近安欣眨眨眼,“对吧?下次再有人抢钥匙,直接拿折叠刀抵他喉咙,哥教你标准动作。”
凌久时抬手作势要敲他脑袋:“你啊……”
安欣却忽然轻笑一声,指尖拨弄阮白洁垂落的银饰:“其实这样也挺好——总比任人拿捏强。”她说着瞥向走在前方的小柯背影,睫毛下眸光微冷,“至少没人敢再把脏水泼到凌凌哥头上。”
凌久时看着并肩走在身侧的安欣和阮白洁,喉间忽然涌上股热意。他垂眸轻咳一声,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
安欣仰头看他,马尾扫过沾着草屑的肩头:“凌凌哥怎么突然这么见外?咱们不是朋友么?”
阮白洁勾住两人脖子往自己身边带,银饰在暮色里晃出细碎的光:“就是——朋友不就是用来背靠背挡刀的?下次再有人敢阴你……”她冲安欣挑眉,“咱们俩直接把他扔进禁忌门里喂女鬼,怎么样?”
凌久时被这话逗得轻笑,抬手替安欣拂去头发上的草叶:“有你们在,我确实……很安心。”
安欣耳尖微烫,却仍仰着脸哼笑:“那是当然——毕竟我们可是要一起通关的搭档。”她说着往前快走两步,月光将她的影子与阮白洁的叠在一起,像两株在暗夜里背靠背生长的荆棘,“谁都不准先掉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