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5

解九爷与二月红等人进密室前，回头望了眼初棠和怀里的小孙子，这才推门进去。密室外，初棠抱着谢雨辰来回踱步，小家伙眼睛滴溜溜地乱转，嘴里咿咿呀呀，像是在跟人搭话。初棠瞧着他粉雕玉琢的模样，心里直犯嘀咕——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。以前妈妈生完弟弟身体弱，她一手带大的小军，小时候都没这么招人疼；就连去杭州见着的吴邪，虽说也是个乖娃娃，可论起眉眼精致，到底比不得怀里的谢雨辰。

密室门关上后，几人直奔主题。谢九爷沉声道：“救张起灵的计划差不多能落地了，我那边人手都安排妥了。”

二月红点头：“我这边也准备就绪。只是救出来后，是接他来北京‘灯下黑’，还是……”

“当务之急是让他调养身体，”解九爷揉了揉眉心，“被抽血抽了这么多年，得找个安稳地方。我联系了黑瞎子——道上称‘南瞎’的那位，他同意插手。”

二月红挑眉：“你出了多少？”

“二爷还不知道他的脾气？”解九爷苦笑，“那家伙钻进钱眼里了，开的价…。”

密室内众人谈得焦灼，密室外的初棠正抱着小雨臣轻轻踱步。小家伙在她怀里晃着晃着，眼皮渐渐沉了下去，没多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珊珊瞧着他熟睡的模样，小脸蛋肉嘟嘟的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心里软得像团棉花。她不敢立刻把孩子放下，怕动静太大惊醒他，便继续慢步走着，打算等他睡沉些再挪到旁边那张能躺下成人的宽椅上——只要守在边上看着，总不会让他摔着。

齐铁嘴挑眉：“这价钱可真‘美丽’。”

二月红沉吟道：“要不我跟你一人出一半？”

“解家还缺这点钱？”解九爷摆手，话锋一转，“关键是救出来后送哪。送山沟沟调理是麻烦，可……”

“不如就按我说的‘灯下黑’，”二月红打断他，“让他来红府，找个由头易容住下，调理身子也方便照应。”

解九爷眉头紧锁：“就怕救出人后，佛爷那边察觉动静，要是怀疑到九门头上，把人送红府会不会太扎眼？”

二月红胸有成竹：“我早就想好了——放出风声说要给初棠找武术老师。谁都知道我轻功还行，但对打功夫得请高人指点，这由头最自然不过。”

齐铁嘴摩挲着下巴：“这法子倒是巧，可就怕风口浪尖上传出去……”

“提前造势。”二月红打断他，“在救人之前就把风声放出去，等张起灵‘到’北京时，大伙儿只当是新请的武师，谁会往别处想？”

齐铁嘴摩挲着下巴：“这法子倒是巧，可调养身体的武师要是病恹恹的，迟早引人怀疑。”

解九爷与二月红对视一眼，前者突然开口：“不如让初棠装病。就说她身子突然垮了，二爷以寻医问药为由，把张起灵接来红府先照顾着这位寻来的武师，等初棠好了开始学习。”

“这也太损了！”齐铁嘴直摇头，“初棠从苏州接回来后就没生过病，突然装病不怕露馅？”

“没生过病才好做文章，”解九爷敲了敲桌面，“从没病过的人突然病倒，才显得病情蹊跷，找个‘医师’来调理，反倒合情合理。”

二月红皱眉：“就怕棠儿装不像。”

解九爷手指敲着桌子沉吟：“倒有个法子——中医能用针灸让人暂时体虚，不算大病，就是看着虚弱。我记得二爷认识前清宫里御医的后人？”

齐铁嘴忽然一拍大腿：“哎哟！差点忘了张家那对奇长的手指，这可怎么藏？”三人对视一眼，才惊觉这茬儿竟被之前的计划漏了——张起灵那双异于常人的手指，可是比装病更扎眼的破绽。

九爷指尖叩着桌面沉思：“若用布条缠裹，动作稍大就会露馅……”

“戴手套？”二月红皱眉，“大冬天捂着手套应该还会只是春天就奇怪了。”

齐铁嘴眼珠一转：“要不学戏班子里扮丑角，往指节里塞棉花？看着像肿了，倒能混过去！”

九爷沉声道：“既然要易容，手指也得一并做手脚。”

二月红捻着袖口思忖：“这法子并非不可行，只是得先试试——寻常人手指没这么长，若要做出‘缩短’的假象，怕是得在指骨弧度和关节处下功夫。比如用特制的胶条固定指节，再衬上肉色的假皮，或许能从视觉上缩短长度。”

密室外，珊珊先从书房角落取来条薄毯，轻轻盖在小雨臣肚子上，这才趴在铺着软垫的宽椅边。小家伙蜷成团睡得正酣，她指尖发痒，一会儿碰碰他藕节似的小手，一会儿又小心翼翼蹭蹭他的脸颊，刚想起“摸脸会让孩子流口水”，又忍不住被他嘟起的小嘴逗笑——这孩子睫毛颤巍巍的，连睡着都像幅画，害得她眼睛都舍不得眨，只觉得心里软成一滩，恨不能把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揣进怀里带走。

解九爷沉声道：“那就定了，两个月后行动。”

二月红点头：“我待会儿跟初棠透个底。我这个月就放出找武师傅的风声，让她一个月后‘病倒’。”

三人从密室出来，竟见解雨辰在宽椅上睡得乖乖的，初棠正趴在椅边，一会儿捏捏孩子的小手，一会儿用鼻尖蹭他脸蛋。二月红无奈失笑——他从没见过初棠这副孩子气的模样，活像偷摸糖吃的小丫头，连平日里端着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净。

齐铁嘴凑上前小声调侃：“初棠啊，你这是在吃雨臣的豆腐呀。”

初棠这才惊觉三人出来了，脸颊一红。解九爷看着她笑道：“喜欢小弟弟？”

“嗯！”初棠用力点头，眼睛还黏在解雨辰身上，“他太可爱了，还这么乖……”话音未落，小家伙在睡梦里吧唧了下嘴，逗得她又弯起了眼睛。

初棠弯着眼睛看解雨辰：“小军小时候都没雨臣这么好带呢。你看他，乖乖让人抱着，哄两下就睡熟了。小军小时候可皮了，睡觉都得抱着，一放下就哭，跟个小炮仗似的。”说着指尖又轻轻戳了戳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，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。

解九爷听着初棠把谢雨辰夸得像个小天使，心里直犯嘀咕：这还是我那刚满月就敢拽我胡子的小霸王孙子？虽说这孩子确实比生意场上那些合作伙伴家的混世魔王乖些，但也不至于这么省心。他故意挑眉问初棠：“你确定他这么乖？”

初棠立刻用力点头，指着宽椅上的小家伙说：“真的！刚才我抱着他走了几圈，他就乖乖闭上眼睡着了。放下时怕惊醒他，我多抱了好一会儿才敢往椅子上放，结果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，现在都睡了快半个小时啦！”此刻解雨辰正蜷着身子酣睡，小拳头还无意识地攥着，嘴角挂着奶渍，确实乖得像只温顺的小奶猫。

解九爷瞅着小解雨辰睡得呼呼的，琢磨着说：“估计是困狠了。昨儿晚上闹得厉害，隔三差五就嚎两嗓子，能不打盹儿吗？”说着就想去抱孩子，“我先带他回去了，初棠有空就来九爷爷这儿串门啊。”

他心里直犯嘀咕：这小祖宗可别跟昨晚似的折腾人，实在不行就得请初棠去解家帮忙，要不就把孩子送红府来——毕竟能让这混世魔王安安稳稳睡觉的，眼下也就初棠有这能耐了。

解九爷轻手轻脚把小解雨辰抱起来，谁知道刚抱起来，孩子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了。小家伙盯着爷爷看了两眼，眼尾慢慢红了，眼看就要扯开嗓子哭。九爷赶紧喊：“初棠！快来接一下，你再抱他一会儿，我歇口气再走！”

二月红和齐铁嘴瞅着九爷这狼狈样儿，都是头一遭见。毕竟这人精往常都是算计别人的主，满肚子心眼比算盘珠子还多，哪曾想被亲孙子治得没脾气。二爷忍不住打趣：“哟，九爷这是怕了小祖宗？”

九爷苦着脸摆手：“二爷你是不知道，我这把老骨头跟散了架似的，半截子都快埋土里了，哪禁得住他天天嚎？昨儿晚上嚎得我一宿没合眼，今儿要再这么折腾，我非得把初棠请去解家帮衬，要不就把这小祖宗送红府来！”

二月红听了直乐：“你舍得送？怕是孩子他娘舍不得吧。”九爷苦哈哈地叹了口气，正说着，初棠把小解雨辰接过去，小家伙眼尾的红意立马消了，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，没一会儿又歪在初棠怀里睡沉了。

九爷瞅着孙子这副模样，忍不住嘀咕：“这小崽子是不是成心折腾我？我一抱就醒，初棠一接过去就犯困——合着专挑我这老头子糟践呢！”

齐铁嘴瞅着九爷吃瘪，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。九爷斜眼一瞪，他立马捂着嘴憋笑，肩膀还一耸一耸的。

二月红瞧着不是办法，开口道：“九爷，等棠儿把孩子哄得更熟些，你再试试抱。要是还这样……就得琢磨琢磨怎么把这小祖宗顺顺当当带走了。”

初棠抱着小解雨辰又哄了会儿，等他睡得更沉了才轻轻放回椅子上。三个老爷子盯着孩子瞅了半天，见他睡得四仰八叉，九爷才小心翼翼过去抱。哪成想刚把孩子揽起来，他就吧嗒着眼睛醒了，小嘴一瘪又要哭。

二月红直摇头：“九爷，这法子不行啊。”九爷瞅着孙子，一咬牙说：“初棠，你干脆抱着这臭小子跟我回解家，把他放床上睡踏实了再回来，成不？”珊珊瞧着九爷爷一脸无奈，又看看怀里刚睡稳的小家伙，只好点点头应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