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安予宁

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洒下暖金色的光，背景墙上悬挂着巨幅照片——左边是裹在浅蓝色云朵包被里的陈予宁，右边被粉色蕾丝环绕的是陈予安。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请柬上印着小脚印，旁边题着"平安喜乐"四个字，是林小满熬了三个晚上才选定的字体。

＂双胞胎真是福气啊！"大家都端着香槟过来，陈奕恒单手抱着女儿，另一只手与人相握。他今天难得没穿西装，浅灰色毛衣衬得眉目温柔，只有左手腕上那根褪色的樱花发绳还留着年少时的影子。

"爸爸的扣子......"怀里的予安突然抓住他的衣领，晶亮的口水沾湿了锁骨处的纽扣。陈奕恒笑着用指腹擦去女儿嘴角的奶渍，抬头时目光穿过人群，精准锁定了正在甜品台边忙碌的妻子。

林小满正偷偷往推车里藏第六个马卡龙。怀孕时被严格控制的甜食欲望，在哺乳期终于迎来报复性反弹。

陈奕恒当妈妈的人了

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，

陈奕恒怎么还和小孩一样偷吃

陈奕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，予宁在他怀里睡得正香，小拳头攥着爸爸的毛衣线头。他俯身叼走她手里的马卡龙，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她指尖：

陈奕恒帮你销毁证据

小侄女妈妈！

五岁的小侄女突然从桌底钻出来，

小侄女弟弟流口水把干爹的衣服弄湿啦！

林小满回头看去——当年总爱抢她糖果的王小虎，如今正手忙脚乱地给儿子擦口水，他老婆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。时光像首温柔的诗，把年少时的"死对头"都写成了儿女亲家。

周小雨小满

周小雨这边

周小雨的呼唤让林小满眼眶发热。文学社的老成员们独占了一桌，桌上摆着泛黄的《青芽》合订本。沈墨还是戴着金丝眼镜，怀里抱着自家女儿，小姑娘正咿咿呀呀去抓予安的脚丫。

周小雨当年校报的绯闻主角

周小雨促狭地眨眼，

周小雨现在绯闻都满地跑了

沈墨从公文包取出个牛皮纸袋：

沈墨礼物

里面是陈奕恒当年被没收的诗集手稿，扉页上教务处"不予归还"的印章还在，但每页都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——全是沈墨这些年在国外任教时写的专业评语。

沈墨物归原主

他推了推眼镜，

沈墨虽然迟到了一些时间

宴会进行到一半，大屏幕突然播放起VCR。画面里的陈奕恒穿着高中校服，正在樱花树下埋铁盒："等我的孩子满百天，要给他们看这个。"

镜头一转，是林小满产后第三天的病房。她素颜靠在枕头上，怀里蜷着两只红彤彤的"小猴子"，陈奕恒的声音在画外轻轻响起："现在相信了吧？真的是双胞胎。"

全场哄笑中，服务员推上来两个蛋糕——蓝色星球上立着穿7号球衣的糖人，粉色月亮船里是拿钢笔的迷你林小满。予安突然在妈妈怀里咯咯笑起来，露出和爸爸一模一样的酒窝。

宴会散场时，林小满在育婴包里发现个信封。陈奕恒的字迹力透纸背：

【给小满：

当年树洞里埋的不是恐龙贴纸，是六年级写的结婚申请书。 今天终于能补上签名栏。

——永远你的CYH】

信纸背面贴着泛黄的小学生作文纸，上面画着歪歪扭拙的结婚证，证人栏写着"樱花树"和"篮球架"。

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林小满把睡着的予宁交给婆婆，转身撞进丈夫怀里。他毛衣上有奶粉和雪花的味道，心跳声还是像十七岁那年一样震耳欲聋。

陈奕恒回家？

陈奕恒用大衣裹住她，

陈奕恒安安刚刚吐奶在我衬衫上了

林小满活该

林小满谁让你总爱抢我东西？

陈奕恒因为……

他低头吻住她，

陈奕恒从三岁起，我就想独占你所有的第一次

玄关处，两双拖鞋并排放在一起——他的印着"MVP"，她的绣着"最佳编辑"。中间是两双崭新的小鞋子，鞋底都印着小小的樱花，一如当年秘密基地里，那两个总爱吵架又和好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