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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:48
姜黎是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的。
窗外暴雨倾盆，雨水拍打着医务室的窗户，像某种急促的摩斯密码。她掀开被子，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循着声音走向理疗室。
门虚掩着，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。
她推开门，看见无畏站在一地碎玻璃中间，右手攥着一块锋利的碎片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，在白色地砖上绽开刺目的红。他的左肩绷得死紧，像是肌肉痉挛到无法放松。
“别过来。”他声音沙哑，没有抬头，我没事。”
姜黎没说话，只是从医药柜里取出纱布和消毒水，走到他面前蹲下。
无畏的右手微微发抖，掌心被玻璃划出几道狰狞的伤口。她握住他的手腕，感觉到他皮肤下紧绷的脉搏。
“训练室的门把手划的？”她平静地问，用镊子夹出嵌在他皮肉里的玻璃渣。
无畏沉默了一会儿，才低声说：“……镜子。”
姜黎抬头看他。少年额前的银发被冷汗浸湿，左眉骨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红。他的眼神很暗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。
“今晚训练赛输了。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我的节奏全乱了。”
姜黎没接话，只是继续清理他的伤口。无畏的手很漂亮，骨节分明，指尖有长期打游戏留下的薄茧。现在这双手上全是细小的伤口，血珠不断往外渗。
“疼就说。”她蘸着消毒水，轻轻擦过他的掌心。
无畏没喊疼，但姜黎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下颌线绷得死紧。
窗外雷声轰鸣，闪电劈过天空的瞬间，医务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。无畏的右手猛地痉挛，打翻了消毒水，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炸开。
姜黎按住他的手腕，拇指压在他腕骨内侧的一个穴位上。三秒后，他绷紧的肌肉突然松弛下来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。
无畏怔了怔，抬眼看向她：“……你作弊？”
“穴位按压。”姜黎松开手，继续包扎，“现在能说实话了吗？”
无畏沉默了一会儿，才低声说：“……比被五个人反野还疼。”
姜黎系好纱布的最后一段，抬头时，发现无畏正盯着她看。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很浅的琥珀色，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枫糖。
“为什么来Hero？”他突然问。
姜黎收拾着医药箱，语气平淡：“工作调动。”
无畏嗤笑一声，显然不信，但也没再追问。
雨声渐小，医务室只剩下时钟滴答的轻响。无畏靠在理疗床上，闭着眼睛，像是累极了。姜黎看了眼窗外，天色已经微微泛白。
“你睡会儿。”她站起身，“六点我叫你。”
无畏没应声，但在她转身时，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。他的掌心还很烫，纱布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她的皮肤。
“明天，”他声音很低，“继续双排？”
姜黎顿了顿，点头：“嗯。”
无畏松开手，唇角很轻地扬了一下，然后翻身背对着她，像是终于肯休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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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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