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道探险的酸菜味还未散尽,苏昭昭又被天空中掠过的大雁勾走了魂。她躺在宫墙根下,望着雁群排成的人字形,突然一骨碌爬起来,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核扔得老远:“绿萼!快去把库房里的绸缎全偷出来!咱们要做会飞的大西瓜!”
绿萼刚给皇上送完奏折回来,闻言双腿一软,差点跪在青石板上:“公主殿下,上次您用床单做翅膀从假山上跳下来,摔得屁股肿了三天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没有热气球!”苏昭昭已经扒下侍卫的披风当卷尺,“这次咱们造‘皇宫号’热气球!让皇叔当驾驶员,载着咱们去月亮上摘星星!要是谁能第一个摸到云彩,就能让输家穿着开裆裤在御花园唱《尿床歌》!”
三日后,皇宫演武场变成了巨型裁缝铺。二十几个宫女抱着绸缎飞针走线,侍卫们举着竹竿绑框架,场面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。苏昭昭头戴用竹蜻蜓改装的飞行帽,身披用孔雀羽毛缝制的披风,腰间还挂着一串铜铃铛——走起路来叮当作响,惊得御花园的孔雀都开屏抗议。
“点火!”她站在用八仙桌改造的指挥台上,挥舞着用鸡毛掸子做的信号旗大喊。老太监王福颤巍巍地把火把凑近热气球下方的火盆,火苗“轰”地窜起来,绸缎做的气球却纹丝不动。
“怎么回事?”苏昭昭叉着腰凑近查看,突然“噗”地一声,火盆里的火星溅到她的披风上。孔雀羽毛瞬间烧着,她尖叫着在地上打滚:“灭火!灭火!我的‘凤凰战袍’!”
好不容易扑灭了火,热气球总算晃晃悠悠升了起来。皇叔被强行塞进用箩筐改造的吊篮里,他的官服扣子崩了三颗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。“昭昭!这玩意儿看着要散架啊!”他话音未落,吊篮突然倾斜,桂花糕“啪嗒”掉进下面围观的宫女小翠怀里。
“比赛开始!”苏昭昭举着用胡萝卜做的望远镜大喊,“谁先摸到那朵像棉花糖的云,谁就赢!”侍卫张勇和大壮争着往另一个吊篮里挤,结果用力过猛,吊篮“哗啦”散了架,两人像两只笨企鹅似的摔进旁边的荷花池,惊起一群白鹅。
热气球越升越高,皇叔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乱草。突然,他惊恐地发现绸缎接缝处开始漏气,热气球像泄了气的皮球往下坠。“要坠机了!”他尖叫着把箩筐里的压舱物——其实是御膳房的腌菜坛子——拼命往外扔。坛子“咕噜咕噜”砸在地上,腌菜汁溅得正在巡逻的侍卫们满脸都是。
地面上,苏昭昭急得直跳脚。她抄起用喇叭花改造的扩音器大喊:“皇叔!快用嘴吹气!”皇叔哭笑不得,刚要反驳,一阵强风突然袭来,热气球猛地转向,朝着皇宫的藏书阁飘去。
“不好!要撞上了!”众人惊呼。千钧一发之际,皇叔急中生智,掏出怀里的折扇一顿乱扇,热气球歪歪扭扭地改变了方向,却一头扎进了御花园的竹林。竹子被压得“咔咔”作响,皇叔的官靴卡在竹枝间,整个人倒挂在吊篮里,官服下摆像旗子似的随风飘扬。
正当大家手忙脚乱地搭梯子救人时,皇上和皇后在侍卫的簇拥下赶来。他们看着东倒西歪的热气球、浑身腌菜汁的侍卫,还有挂在竹子上的皇叔,一时说不出话。苏昭昭却举着半截烧焦的孔雀羽毛冲到皇上面前:“父皇!这是‘空中探险勋章’!皇叔刚才的驾驶技术比御马监的师傅还厉害!”
皇上看着倒挂着还在傻笑的皇叔,又看看女儿鼻尖上的烟灰,气得胡子直抖:“苏昭昭!你是不是想把皇宫掀了天?”
“哪能呢!”苏昭昭眼睛一转,从怀里掏出块沾着泥土的云彩形状的石头,“父皇您看!这是从天上摘的‘祥云石’,戴在身上能保佑您长命百岁!”说着,她不由分说把石头塞进皇上手里。
皇后看着皇上哭笑不得的样子,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皇叔被侍卫解救下来时,官服上还粘着几片竹叶,活像个刚从竹林里钻出来的大熊猫。他抖着官袍发誓:“以后苏昭昭的任何计划,我就是被砍头也不参与了!”
夕阳西下,破损的热气球瘫在演武场上。苏昭昭靠在歪倒的竹竿旁,看着天边的晚霞,又开始盘算新计划。绿萼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绸缎,小声嘀咕:“下次要是说要造火箭去太阳上,我就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听见苏昭昭兴奋的喊声:“绿萼!咱们下次做个会喷火的龙形热气球,去东海龙宫抢宝贝!”
绿萼绝望地望着天空,默默从怀里掏出《皇宫修缮费用清单》,开始计算修补演武场和藏书阁的开支。而远处的皇叔,正躲在角落里疯狂缝补他那千疮百孔的官服,嘴里还念叨着:“惹不起,我躲还不行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