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星站在画室里，手里的画笔悬在半空，颜料滴答一声落在画布上，晕开一片深蓝。窗外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，斑驳的影子在地板上晃来晃去，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。她盯着画架上那幅没画完的速写，陆沉舟的侧脸线条简单，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，每一笔都像是她心里那些憋着没说的东西。
门轻轻一响，吱呀一声，画室的安静被打破了。陆沉舟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本旧得发黄的法文诗集，书页边角都卷了起来，像是被翻过无数次。他衬衫袖子还是卷到手肘，手腕上那串沉香木珠在阳光底下泛着柔和的光，像是藏着什么说不出的秘密。他走进来，脚步轻缓，目光在画上停了一下，眼底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。接着，他把诗集递给她，动作自然得像是随手递杯水。
“你父母让我转交的。”陆沉舟的声音有点哑，像是刚睡醒，带着点晨起的倦意。沈南星接过诗集，手指尖碰到的瞬间，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。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衬衫的第三颗纽扣上，那个字母N明晃晃的，像是在她心里划了一道口子。她喉咙发紧，想说什么，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。画室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，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，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又近又远。
她的目光又滑到他手腕上，沉香木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，像是带着什么说不出的力量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集的封面，书页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。画室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被他占据，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“昨晚那个姐姐是谁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有点干，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，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，像是要从他眼底挖出什么答案。
陆沉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，手指在沉香木珠上轻轻摩挲了一下，沉默了几秒，声音冷得像冬天里的风：“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沈南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，指尖紧紧攥住诗集的硬壳封面，指节都泛白了，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疑惑都挤进那薄薄的纸页里。她的目光又落在他衬衫纽扣上，那个字母N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，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和自作多情。
“这个N，到底代表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有点抖，像是风里的烛火，随时可能熄灭。她的目光里带着质问，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。
陆沉舟没说话，目光移向窗外，梧桐树的影子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神情有点恍惚，像是被什么久远的记忆拉进了另一个时空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沉香木珠，每一颗珠子都被他摩挲得发亮，像是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。
沈南星的呼吸微微急促，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耳垂，那里有一枚星形胎记，隐隐发烫。她的目光从他衬衫的纽扣上移开，落在他微微抿紧的唇角，那弧度冷漠得让她心口发紧。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，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，像是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两人之间浮动，却始终无法拉近他们的距离。
“你总是这样，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带着一丝哽咽，“什么都不说，什么都不解释。”
陆沉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，手指在木珠上停顿了一下，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。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，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。
“有些事，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依旧冰冷，却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沈南星的手指微微颤抖，诗集的硬壳封面在她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。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衬衫的纽扣上，那个字母N仿佛在阳光下闪烁，刺痛了她的眼睛。她咬了咬下唇，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，却发现自己无法再开口。
画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阳光和尘埃在无声地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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