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破碎的星辰（中）

沈南星躺在床上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，形成一条细长的光带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，星形胎记隐隐发烫，仿佛在提醒她什么。梦境中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——妹妹站在破碎的星辰下，笑容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，那句“破碎的星辰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。

她起身，披上外套，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。走廊的灯已经熄灭，只有月光从楼梯的窗户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她的脚步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，心跳却随着每一步的靠近而逐渐加快。

阁楼的门虚掩着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。沈南星推开门，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，灰尘在月光下无声地漂浮。她蹲下身，打开那个旧木箱，手指轻轻拂过褪色的芭蕾舞鞋，鞋带上的蝴蝶结依旧完整，仿佛时间从未流逝。

箱子里还有一本未完成的日记，纸张已经泛黄，字迹工整却带着稚嫩。沈南星翻开第一页，目光落在那些字句上：“今天哥哥带我去了工地，他设计的建筑模型好漂亮，他说那是为我准备的礼物，代号是‘N’。”
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，心跳加快，继续往下翻。日记的最后一页，字迹潦草而急促：“破碎的星辰，我再也看不到它了。”沈南星的喉咙发紧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，呼吸变得急促。

“你不该来这里。”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低沉而冰冷。

沈南星猛地回头，陆沉舟站在门口，目光冷峻，神情复杂。他的衬衫依旧整齐，袖子卷到手肘，手腕上的沉香木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他的手指在木珠上轻轻摩挲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有些发抖，目光直直地盯着他，“‘破碎的星辰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陆沉舟沉默片刻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日记本上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。“那是我妹妹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，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但我至今不知道它的含义。”

沈南星的心猛地一沉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日记本的边缘。“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？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带着一丝哽咽，“你到底在逃避什么？”

陆沉舟的目光从日记本上移开，落在窗外的夜色中，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。他的嘴角微微抿紧，眼神冷得像冬夜的风，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滞。

“有些事情，知道了只会让你更痛苦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冷硬，像是被冰封的湖面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。

沈南星站起身，手指紧紧攥住日记本，指节泛白。“你总是这样，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，带着一丝哽咽，“什么都不说，什么都不解释。”

陆沉舟的脚步顿了顿，却没有回头。阁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灰尘在月光下无声地漂浮。

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书架上，一本建筑学书籍引起了她的注意。她走过去，抽出那本书，一张泛黄的信纸从书页间滑落。信纸上的字迹工整：“致我最爱的妹妹——N”。

她的心跳加快，手指微微颤抖。她正想继续阅读，陆沉舟突然夺过信纸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够了，别再问了。”

沈南星抬头，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，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。阁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月光在无声地流动。

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信的末尾，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中，陆沉舟与妹妹站在一个未完成的建筑项目前，背景中隐约可见一个神秘人物的身影。她的瞳孔微微收缩，心跳加快，意识到背后可能有更大的秘密。

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：“真相从未远去，只是被埋葬在星辰之下。”沈南星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，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好奇。沈南星的手指微微颤抖，照片的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反光。她想要仔细辨认那个模糊的身影，但陆沉舟已经伸出手，将照片从她手中抽走。他的动作很快，几乎带着一丝慌乱，仿佛那照片上藏着什么他不愿让她看见的秘密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，“那个人是谁？”

陆沉舟没有回答，只是将照片紧紧攥在掌心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的目光依旧冷峻，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
“你妹妹的死，和那个人有关吗？”沈南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目光直直地盯着他，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。

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嘴唇微微抿紧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。他的手指在沉香木珠上轻轻摩挲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够了，南星。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。”

“为什么不是我该知道的？”她的声音突然提高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激动，“我是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！我是那个……那个一直想要理解你的人！”

陆沉舟的目光闪动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他的声音依旧冷硬，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墙：“有些真相，知道了只会让你更痛苦。”

“可我不怕痛苦！”沈南星的声音几乎是在低吼，眼眶微微发红，“我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说，什么都自己扛！你到底在怕什么？怕我承受不了，还是怕你自己无法面对？”

陆沉舟的呼吸微微一滞，手指在木珠上停了一瞬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：“我怕的是，你知道了真相后，会像她一样……离开我。”

沈南星的心猛地一沉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，指节泛白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，像是某种沉重的压抑，压在两人的心头。

“我不会离开你。”她的声音很低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不管真相是什么，我都会在你身边。”

陆沉舟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，落在她的脸上。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，像是痛苦，又像是释然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边缘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那个人……是我妹妹的导师，也是那个建筑项目的负责人。她去世的那天，他也在现场。”

沈南星的心跳加快，呼吸微微急促。她的目光落在陆沉舟的手上，那张照片依旧被他紧紧攥着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。

“那天，她站在未完成的建筑项目前，笑着对我说，‘哥哥，你看，像不像破碎的星辰？’然后……”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哽住了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喉咙里。他的手指在木珠上停了一瞬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，“然后，她就从那里摔了下去。”

沈南星的心猛地一沉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她的目光落在陆沉舟的脸上，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安慰，但他的眼神中只有深深的痛苦与自责。

“是我没有保护好她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愧疚，“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，如果我能再细心一点……”
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沈南星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，“你不需要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。”

陆沉舟的目光闪动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那天之后，我再也没有碰过建筑设计的图纸。我无法面对那个未完成的项目，也无法面对她的离开。”

沈南星的心跳加快，呼吸微微急促。她的目光落在陆沉舟的手上，那张照片依旧被他紧紧攥着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。

“那个人呢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“他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陆沉舟的目光闪动了一下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他消失了。从那之后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。”

沈南星的心猛地一沉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她的目光落在陆沉舟的脸上，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安慰，但他的眼神中只有深深的痛苦与自责。

“我会找到他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，“不管真相是什么，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。”

陆沉舟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，落在她的脸上。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，像是痛苦，又像是释然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边缘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：“谢谢你，南星。”

阁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只剩下月光在无声地流动。沈南星的目光落在陆沉舟的手上，那张照片依旧被他紧紧攥着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。

她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，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。陆沉舟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，但没有躲开。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，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。
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，“明天，我会陪你一起去找那个人。”

陆沉舟的目光闪动了一下，终于点了点头。他的手指轻轻松开，照片的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反光。两人的脚步声在阁楼的地板上回荡，逐渐消失在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