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

第三章 凤凰纹章的暗语

穿过唐人街时，墨多多的运动鞋在结霜的石板上打滑。骑楼门楣的双凤雕刻盯着他们，红宝石眼睛像两盏小灯笼。唐晓翼伸手按在凤凰嘴上，金属门环突然发出蜂鸣——扶幽上周刚教过他，这是老式机关的震动感应装置，得用特定节奏敲击。

“记好了，三长两短。”唐晓翼指尖在门环上敲出摩尔斯电码，青铜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。虎鲨正要冲进去，扶幽突然拽住他：“等等……门缝里有红光。”少年从背包摸出个火柴盒大小的仪器——那是他自制的光谱仪，能看见人眼看不见的光线，“是紫外线，可能有陷阱。”

婷婷翻开防水笔记本，上面贴着她从图书馆拓印的古符号：“巴比伦星象图！门内的地板肯定刻着移动的星轨，得用徽章对准正确的星星。”她推了推镶着金边的眼镜——这是埃克斯送的礼物，能在镜片上投射简易星图，“多多，盯着凤凰尾巴的方向，当它指向那颗最亮的星星时……”

“就像这样？”墨多多突然举起徽章。冬日阳光穿过骑楼缝隙，在徽章的凤凰尾羽上折射出光斑，正好落在地面逐渐浮现的星图中央。金属门“咔嗒”一声全开，腐叶与旧书的气味扑面而来，唐晓翼顺手把银哨含在嘴里——这是洛基留给他的，能吹出让机械装置失灵的高频音。

藏书阁内，螺旋书架像凝固的龙卷风，每本羊皮卷都被铁链拴在半空。虎鲨刚碰了碰最近的书架，头顶突然传来弓弦绷紧的声响！“趴下！”唐晓翼拽着多多滚到立柱后，弩箭擦着他的唐装袖口飞过，在墙上钉出焦黑的痕迹——箭头涂着遇空气燃烧的磷粉。

扶幽蹲在墙角，从帆布包掏出个会爬墙的小机器人——这是他用零件拼的“侦查蛛”，能探测机关。“左边第三根书架……承重轴有裂缝！”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结巴，手指在机器人操作屏上快速敲击。虎鲨立刻会意，握紧拳头砸向书架底部：“看我的！”特制手套（埃克斯用防滑材料加固过）击中木轴的瞬间，整面书架轰然倒塌，像座木桥般横在弩箭纷飞的空间里。

“看穹顶！”婷婷突然指着褪色的凤凰壁画，“凤凰的眼睛在动！”墨多多这才发现，壁画上的金粉在紫外线灯（藏在烛台里的机关）下发出荧光，十二只眼睛正依次点亮，对应地面刻着星座的立柱。“双子座！”他想起徽章背面的凹痕，“扶幽，把徽章按在刻着双胞胎的柱子上！”

当徽章嵌入凹槽的刹那，所有羊皮卷突然发出尖啸。黑色纸页如乌鸦扑落，每张都映出他们的倒影，却长着蛇的眼睛！“别盯着看！”唐晓翼突然甩出埃克斯做的电磁干扰器——长得像枚怀表，“这些是全息投影！当年在浮空城见过类似的把戏。”纸页在干扰波中扭曲消失，他却悄悄用袖口遮住自己的倒影——那上面的左眼下方，有片淡淡的黑色纹路，像被火烧过的痕迹。

墙角的青铜柜上刻着七只火焰凤凰，锁孔里飘着不同颜色的光。“得用不同温度的火。”唐晓翼敲了敲柜子，银哨突然发出低沉的鸣响——和柜子上的凤凰羽毛产生共振。虎鲨立刻会意，握紧拳头让指节燃起淡蓝色火焰（这是他在火焰山冒险时学会的技巧）：“第三孔是蓝色火焰对不对？看我的！”

火焰刚接触锁孔，柜子突然发出琴键般的声响。扶幽耳尖微动——他总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频率，“是音阶！七声对应凤凰振翅的节奏。”他迅速按动锁孔，从低到高弹出七个音符。柜门轰然打开的瞬间，水晶瓶里的黑色“火焰”突然剧烈跳动——那其实是某种会发光的微生物，在低温下呈休眠状态。

“别用手碰！”唐晓翼突然扯下颈间的银哨，哨音让微生物发出应激反应，聚合成凤凰形状。他趁机用随身携带的铅合金镊子夹住瓶底的金属残页，却在触碰的瞬间，残页突然发热——上面刻着的星图，和他在鬼影迷踪基地见过的古老地图一模一样。

黑色“火焰”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时，婷婷已经掏出埃克斯给的急救喷雾：“是荧光杆菌！用这个就能灭活。”雾气喷在唐晓翼手臂上，荧光渐渐褪去，却留下凤凰形状的印记——和徽章上的图案分毫不差。“看来这就是钥匙。”唐晓翼盯着残页上的星图，银哨突然指向窗外的雪地，“有人在跟踪我们，而且……”

他忽然笑了，指尖摩挲着残页边缘的齿轮纹路：“对方用的是和藏书阁一样的机关术，看来咱们的‘惊喜’，才刚刚开始呢。”

雪不知何时停了，墨多多发现地上的脚印在接触徽章阴影时突然消失——就像被某种力量擦除。查理蹲在他脚边，尾巴尖轻轻摇晃，这是它发现线索时的习惯。街角阴影里，戴斗笠的人举起一盏灯笼，灯面上的凤凰纹路突然亮起，和徽章上的图案遥相呼应。

而此刻的藏书阁内，唐晓翼悄悄把残页塞进袖口。那上面除了星图，还有行极小的字，是他熟悉的埃克斯笔迹：“冷湖镇的墓碑会移动，因为地下埋着千年前的齿轮组——和你颈间的银哨同出一源。”

雪地上，虎鲨正对着脚印挥拳：“喂！别躲躲藏藏的！”扶幽蹲下身，用放大镜观察雪粒：“这些雪花的结晶形态……很像凤凰的尾羽。”婷婷突然翻开笔记本，找到夹在中间的泛黄纸条——那是唐晓翼去年在极地冰窟捡到的，上面画着相同的凤凰纹章。

“走吧，小不点儿们。”唐晓翼率先踏出大门，银哨在领口轻轻摇晃，“下一站，冷湖镇。听说那里的墓碑会在月圆之夜‘跳舞’，而我们——”他回头时，夕阳正好照在凤凰印记上，像真的有火焰在皮肤下流动，“要去看看，到底是幽灵在作祟，还是……有人在拿科学当幌子，玩古老的把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