竞赛结果公布后的那个周五，放学铃声似乎都比平时更清脆些。颜妍收拾着书包，心里既为吴世勋感到由衷的高兴，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的惆怅——他保送了，意味着他很快就不用每天来学校了，他们的交集会变少

她习惯性地看向斜前方的座位。吴世勋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做题，他安静地坐在那里，似乎在等什么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，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，也照亮了空气中缓缓飘落的细小尘埃
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穿过教室里的喧嚣。颜妍的心猛地一跳，抬起头。吴世勋正看着她，眼神比平时更加专注，琥珀色的瞳孔在夕照下显得格外清亮

颜妍嗯？

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。

吴世勋能等我一下吗？

吴世勋我有东西要给你

吴世勋的声音依旧平静，但林夕似乎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

颜妍好

颜妍压下心头的波澜，点点头，重新坐了下来。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空气里弥漫着书本、粉笔灰和窗外飘来的梧桐叶的干燥气息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

吴世勋没有立刻说话，他拉开自己的书包——那个洗得发白、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书包。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习题集，而是从书包最里面的夹层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小盒子

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硬纸盒，看起来像是装钢笔或者小饰品的。盒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，只是边角有些磨损的痕迹

颜妍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她看着吴世勋拿着盒子走到她课桌旁，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（那是他同桌的位子）。他没有立刻打开盒子，而是把它轻轻放在颜妍的桌子上

吴世勋指了指盒子，目光落在颜妍脸上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

颜妍是给你的

颜妍是什么？

颜妍感觉喉咙有点发干。吴世勋没有直接回答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边缘，指尖沾上了一点点白色的粉笔灰。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，颜妍从未见过他这样

吴世勋终于开口，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，每一个字都清晰而郑重

吴世勋高一你坐到我前面开始…

吴世勋或者说，从你第一次问我那道几何题开始…

吴世勋我的世界，好像就变得不太一样了

颜妍屏住了呼吸，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，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

吴世勋我以前觉得，生活就是解题，找出最优解，然后执行

吴世勋的目光坦诚而直接，没有闪躲

吴世勋我的时间表很满，目标也很明确

吴世勋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像数学公式一样清晰、可控
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，但眼神却异常柔和

吴世勋你出现了

Chapter3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