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"他们的目标很明确，"陈墨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冷静，"阻止郑和下西洋，削弱明朝的海上影响力，让欧洲提前进入大航海时代。"

林岳点点头："如果成功，西方殖民主义将提前一个世纪到达亚洲。现代世界的权力结构将完全改变。"

"我们有多少时间？"程可问道。

"根据预测模型，关键节点在42小时后。"刘芸回答，"郑和船队将在后天黎明起航，而干涉事件预计发生在今晚子时。"

林岳环视众人："我们需要一支小队立即前往1405年，找出并消除干涉源。陈墨将带队。"

程可正暗自庆幸自己只是分析师不用出外勤，却听到局长继续说："程可，你将作为历史顾问一同前往。"

"我？"程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，"局长，我只是个数据分析师，没有外勤经验！"

"但你比任何人都熟悉明朝初年的历史细节，特别是郑和下西洋的相关资料。"

林岳的语气不容置疑，"这次任务需要精确识别历史人物和事件，不能有任何差错，陈墨需要你的专业知识。"

程可看向陈墨，希望他能反对这个安排。

但那个冷酷的特工只是微微颔首："只要她不拖后腿。"

会议结束后，程可被带到装备室接受紧急培训。

技术员给她注射了纳米级翻译器，确保她能听懂和说明代官话；一套仿古服装被调整到她身上——深蓝色的棉布衣裙，粗糙但合脚的黑布鞋，还有一条用来束发的布带。

"记住，绝对不能携带任何现代物品暴露在外。"技术员严肃地警告，"包括这个。"

他指了指程可腕上的智能手环，"我们会给你一个明代风格的木盒，用来存放必要装备。"

程可心不在焉地点头，思绪还停留在即将与陈墨搭档的恐惧中。

她听说过太多关于"清洁工"任务的故事。

为了维护时间线的纯净，他们有时不得不做出残酷的选择。

三年前那个留在12世纪的搭档，只是冰山一角。

"你在害怕。"

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。程可转身，看到陈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装备室门口。

他已经换好了装束——粗布短打，腰间别着一把符合时代的短刀，头发束成明代平民常见的发髻。

这样的打扮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了，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。

"我只是...不习惯外勤。"程可勉强回答。

陈墨走近几步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听着，我不在乎局长为什么选你。在那边，你必须完全按照我的指示行动。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，不要试图'帮助'任何历史人物，不要——"

"我知道时间旅行的基本原则，"程可打断他，"不干涉无关事件，不暴露身份，不影响历史进程。"

陈墨的眼睛微微眯起："理论是一回事，实践是另一回事。当你亲眼看到历史在你面前展开，人性会让你想要干预。"

他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，程可读不懂的情绪，"记住，我们只是观察者和必要的修正者，不是救世主。"

程可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，但陈墨已经转身离开，只留下一句："两小时后在传送室见，别迟到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