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光"手再抬高三分！"
瑶光的声音在练功场上回荡，白浅咬着牙将颤抖的手臂又往上抬了抬。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襟，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，显得狼狈不堪。
瑶光"剑不是这样握的。"瑶光突然出现在白浅身后，冰凉的手指覆在她握剑的手上，"拇指要这样放，否则剑气逆行，会伤及经脉。"
白浅只觉得一股温和的灵力从师父掌心传来，瞬间驱散了手臂的酸痛。她偷偷抬眼，看见瑶光近在咫尺的侧脸——师父的睫毛真长啊，在晨光中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。
瑶光"专心。""再练一百遍。"
白浅"一百遍？！"白浅哀嚎一声，"师父，我的手都快断了......"
瑶光"两百遍。"
白浅立刻闭了嘴，委屈巴巴地继续挥剑。瑶光转身走向凉亭，嘴角却微微上扬。这小徒弟虽然顽劣，但天赋确实惊人——短短七日，已经掌握了《九霄剑诀》的第一式。
凉亭里，仙娥早已备好清茶。瑶光刚端起茶杯，就听见身后"扑通"一声。她头也不回："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。"
白浅白浅趴在地上，小脸皱成一团："师父，您也太狠心了......"
瑶光"若连这点苦都吃不得，不如回你的青丘去。"瑶光抿了口茶，语气平淡。
白浅白浅猛地抬头："您知道我是......"
瑶光"白家的令牌，白家的血脉。"瑶光终于转过身来，"青丘帝姬扮作凡人，是想体验民间疾苦？"
白浅拍拍身上的尘土，讪笑道："我就是出来玩玩......父君不知道。"
"既入我门下，便要守我的规矩。"瑶光放下茶杯，"第一，不得撒谎；第二，不得偷懒；第三......"她顿了顿，"不得靠近昆仑虚。"
"为什么？"白浅好奇地眨着眼。
瑶光神色一冷："三百遍。"
白浅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继续练剑，再不敢多问。
日头渐高，白浅终于完成了惩罚。她瘫坐在地上，连手指都动弹不得。瑶光走过来，丢给她一个小玉瓶。
"喝下去。"
瓶中是琥珀色的液体，入口甘甜，瞬间流遍四肢百骸。白浅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，疲惫一扫而空。
"谢谢师父！"她跳起来，突然抱住瑶光的腰，"师父最好了！"
瑶光僵住了。七万年来，从未有人敢这样亲近她。她下意识想推开，却发现小徒弟身上有股阳光的味道，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，昆仑虚上盛开的桃花。
"成何体统。"瑶光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白浅的头，"去沐浴更衣，今日天宫设宴，你随我同去。"
"天宫？！"白浅眼睛一亮，"我能见到天帝吗？还有东华帝君？听说他长得可好看了！"
瑶光无奈地摇头："再多话就不带你了。"
白浅立刻捂住嘴巴，一溜烟跑走了。瑶光望着她的背影，眼中浮现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。
———
瑶光一袭月白色长裙出现在南天门外时，引来不少仙者的目光。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边活泼灵动的少女，正东张西望，对什么都好奇。
"师父，那是蟠桃园吗？"
"师父，仙鹤能不能骑啊？"
"师父......"
瑶光揉了揉太阳穴："再多问一句，立刻送你回去。"
白浅立刻闭紧嘴巴，但眼睛依然忙碌地四处打量。忽然，她感觉到一道视线，转头看去——一位玄衣上神正站在不远处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们。
那人长得真好看啊！剑眉星目，气度不凡，只是眼神太过冷峻，让人不敢接近。白浅正想询问，却见瑶光师父已经目不斜视地从那人身边走过，连个眼神都没给。
"瑶光上神。"玄衣上神却主动开口。
瑶光停下脚步，微微颔首："墨渊上神。"
白浅瞪大了眼睛——这就是昆仑虚的墨渊上神？师父不让她靠近的那位？
墨渊的目光落在白浅身上："这位就是新收的徒弟？"
"司音，见过墨渊上神。"瑶光淡淡道。
白浅连忙行礼，却因为动作太大差点绊倒。墨渊伸手虚扶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："根骨不错。"
瑶光将白浅往身边带了带："顽劣不堪，让上神见笑了。"说完便带着白浅离开，态度疏离有礼。
墨渊站在原地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往日的瑶光，定会借机与他多说几句，今日却......
"有趣。"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墨渊回头，看到东华帝君正饶有兴趣地望着瑶光离去的方向。
"帝君。"墨渊拱手。
东华把玩着手中的玉杯："瑶光身上，有股熟悉的气息。"
墨渊一怔："什么气息？"
"上古神力。"东华眯起眼睛，"很微弱，但确实存在。"
宴会开始后，瑶光坐在自己的席位上，白浅乖巧地站在身后。小徒弟难得安静，让瑶光有些意外。她回头看去，发现白浅正盯着某个方向发呆——顺着视线望去，是墨渊。
瑶光心头莫名一紧："看什么？"
白浅凑到她耳边，小声道："师父，墨渊上神刚才偷看您好几次呢。"
"胡说什么。"瑶光板起脸，"去给我取些琼浆来。"
白浅吐了吐舌头，溜走了。瑶光不自觉地看向墨渊的方向，却正对上他的目光。两人同时移开视线，瑶光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，白浅还没回来。瑶光正欲寻找，忽见一名昆仑虚弟子匆匆走来："瑶光上神，您徒弟在蟠桃园跟叠风师兄打起来了！"
瑶光赶到蟠桃园时，场面一片混乱。白浅手持一根桃树枝，正与一名蓝衣少年对峙。周围几个仙童指指点点，地上散落着几颗被咬了一口的蟠桃。
"怎么回事？"瑶光冷声道。
白浅一见师父，立刻躲到她身后："师父，他欺负人！"
那蓝衣少年——叠风气得脸色发青："明明是你偷摘蟠桃！"
"我就摘了一个尝尝！谁让你凶巴巴地要抓我去天牢！"白浅从瑶光身后探出头，"再说了，我师父是瑶光上神，你凭什么抓我？"
瑶光头痛欲裂："闭嘴。"她看向叠风，"是我管教不严，赔礼之事稍后再说。"
叠风却突然瞪大眼睛："小心！"
瑶光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，还未转身，就见白浅一个箭步冲上前，手中桃树枝竟划出一道凌厉剑气，将偷袭的仙童击退数步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包括白浅自己。她看着手中的桃树枝，满脸不可思议。
"以枝代剑，化气为刃。"墨渊的声音突然响起，"瑶光上神教导有方。"
瑶光这才发现墨渊和东华帝君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蟠桃园。她拉过白浅检查有无受伤，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——刚才那一剑，绝非她所教。
"顽徒无状，冒犯仙规。"瑶光压下心中疑惑，向众人拱手，"我这就带她回去严加管教。"
"慢着。"东华帝君突然开口，"小姑娘，你刚才那一剑，跟谁学的？"
白浅茫然地摇头："没人教，就是......就是觉得应该那么打。"
东华与墨渊交换了一个眼神。瑶光将白浅护在身后："帝君若有指教，不妨直言。"
"指教不敢当。"东华微微一笑，"只是觉得，瑶光上神这徒弟，很是有趣。"
回瑶光府的路上，白浅惴惴不安地偷瞄师父。瑶光一直沉默，直到进入府门，才突然问道："你体内的封印，是谁下的？"
白浅低下头："是......是折颜上神。"
"为何？"
"说我年纪太小，控制不住体内灵力。"白浅小声道，"父君怕我在外闯祸，就让折颜上神封了我七成法力。"
瑶光若有所思："今日之事，不可再犯。"
白浅惊讶地抬头："师父不罚我？"
"谁说我不罚？"瑶光挑眉，"《清心咒》抄写百遍，明日我要检查。"
白浅苦着脸应下，却听师父又道："今日那一剑......"她顿了顿，"做得不错。"
小徒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像是盛满了星星。瑶光别过脸去，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——或许，收这个徒弟，是个正确的决定。
夜深人静，瑶光独坐庭院，望着天边明月。今日白浅那一剑，分明是上古战神的招式，早已失传多年，她怎么会......
忽然，她感到体内一股久违的力量微微躁动。自从收了白浅为徒，这感觉越来越频繁。瑶光闭上眼睛，试图捕捉那一闪而逝的感应。
"上古神力么......"她喃喃自语，却没有注意到，远处的云层中，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