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量劫（上）

产房的景象在青铜碎片的光芒中扭曲变形，铜钱草傀儡的胸口突然裂开，初代判官的青铜右眼缓缓升起。

那只眼睛悬浮在空中，瞳孔扩张成门洞形状，门内旋转着九种颜色的雾霭——每种颜色都对应着一盏青铜灯镇压的恶念。天枢灯方向的红色雾霭最为浓烈，隐约形成一张人脸，正贪婪地吞噬着古玩市场坍塌后的尘埃。

"九劫已现其一。"

少年燕无咎的声音从青铜右眼里传出，炭化的右手虚影突然抓住谢昭左臂的"咎"纹。灼痛感骤然加剧，皮肤下的契约文字如蚂蚁般爬向心脏位置，在胸口组成微型九星阵。阵眼处的弼星位亮起血光，与城市地图上的医院坐标完美重合。

谢昭的视野突然分裂——左眼看到现代都市的混乱景象，右眼却仍停留在琥珀海底。初代右臂骨的灰烬凝聚成箭头，指向《无间门》最后一页被撕去的部分：

**"无量劫起时，守灯人当持'咎'赴灯。九灯俱灭日，方见______"**

缺失的单词边缘残留着铜钱草汁液的痕迹。产房里的铜钱草傀儡突然解体，根须如毒蛇般钻入地下。整栋医院开始下沉，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琥珀色液体，液体中沉浮着八具水晶棺——每具棺椁都标注着恶念的名称。

最靠近谢昭的那具棺材里，封印着"贪婪"的雾霭已经实体化，变成个穿现代西装的男人。他拍打着棺盖，每一下都让天枢灯的光焰黯淡几分：

"放我出去......"

"......我就告诉你初代判官把什么藏在了右眼里。"

谢昭左臂的"咎"纹突然暴长，青铜藤蔓自动缠向最近的水晶棺。就在藤蔓触及棺盖的刹那，少年燕无咎的虚影从青铜右眼中完全脱离，炭化的手掌按住谢昭后背：

"看清楚棺底！"

贪婪水晶棺的底部，用初代判官的血写着行小字：

**"吾留右眼，非为镇恶，实为饲______"**

最后那个词被青铜锈蚀，只能辨认出"刍"字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