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二章：风未说话，心已倾斜
午后的空气，带着初春特有的潮湿与不安分，在公司玻璃幕墙上晕染出一层温柔光影。
小曦坐在工位前，一页页地翻着刚打印好的客户报表，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这一季的数据略显凌乱，客户反馈里夹杂着许多情绪化的字眼。她没有抱怨，只是静静分析每一条问题所在。
这是她进公司以来第二次独立完成月报汇总。这份工作曾让她几度崩溃，但她扛下来了，也渐渐适应了其中的高压和快节奏。
忽然，有一只手，悄悄将一杯温水放在她桌上。
她抬头，撞入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睛。
“你喝水太少了。”张敏聪轻声说道。
小曦微怔，脸上没有显露出太多波澜，只是轻轻点头，“谢谢。”
他没多说，安静地回到自己不远处的座位。工位之间隔着一盏台灯的距离，隔不开的是那种不言而喻的在意。
张敏聪刚来公司实习不到一个月，是那种干净利落、总能迅速吸收知识的类型，不仅业务学习快，对人也特别有分寸。
他没对她表现出过热烈追求的模样，却总能在她最疲惫的时候，送来一抹刚刚好的温柔。
有一次深夜加班，她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，发现手机落在工位上。转身回来时，张敏聪竟也还没离开，正坐在那儿敲着代码。
他听见她脚步，抬头笑了笑，“我猜你会回来。”
“你怎么还没走？”她问。
“看到你灯还亮着，我就留下来陪你一起加一会儿。”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站在那儿，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可是她知道，那个“嗯”后面藏着一片突然柔软下来的心湖。
那天回家的路上，她在公交车上收到他发来的一条消息：
> “以后，不管你多晚走，记得喝水、吃饭，有我在的时候，不许太拼。”
她没有立刻回复，只是看着窗外缓慢倒退的夜色，轻轻握紧了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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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月底组织了一次团建，大家被通知去一个山间营地参加拓展训练。她本不想去，但张敏聪在她背后轻声问了一句：“你去吗？”
她犹豫了一下，点头，“去。”
出发那天，天阴着，但并不冷。山脚下的草地还未完全苏醒，一片寂静。
活动是分组制，小曦被安排和张敏聪一组。在做“盲行协作”项目时，她需要蒙住眼睛，由同伴引导绕过障碍。
“你信我吗？”他轻声问。
她一笑，没说话，只是点头。
在他温柔的声音指引下，她一步步走过蜿蜒曲折的路线，没有一次踉跄。摘下眼罩那一刻，她发现自己居然完成得比其他小组都快。
“你走得很稳。”张敏聪看着她说。
“因为你引得很稳。”她难得开了个玩笑。
他笑了，一抹阳光穿过云层，恰巧落在他的眉眼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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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，小曦坐在帐篷外的木台阶上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影，思绪飘得很远。
张敏聪走过来，递给她一杯热茶。
“你总是不太主动说话。”他坐在她旁边，侧头看她。
“习惯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其实，有时候，不说话的人反而藏着更多的故事。”
她微微转过头，看着他那张清澈的脸。他的眼神温和，却不软弱，像一潭刚刚破冰的湖水，沉着却带着希望。
“你呢？你为什么总是……对我这么好？”
他听了，沉默了一下，才慢慢开口：“我不知道，可能是……见你第一眼，就觉得你值得被温柔对待。”
她没说话，鼻腔却忽然泛起一丝酸涩。
她想起自己过往那些无光的岁月，一个人打工、搬家、熬夜赶报告，每次崩溃到边缘时，唯一能依靠的，也只有自己。
可此刻，有个男孩，坐在她身边，不强行闯入，不说甜言蜜语，只是静静陪她看一场无声的山夜。
她忽然觉得，自己好像也不必总是一个人撑着那么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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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色渐浓，风越发温柔。她靠在木板上，闭上眼，轻声说了一句：
“谢谢你。”
张敏聪没应声，只是将她身旁的风挡了些许，然后悄悄说了一句：
“以后还会有很多日子，希望都能在你身边。”
她睁开眼，看着他眼中不经雕饰的真诚，心底那层坚硬的壳，似乎又悄悄裂开了一道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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