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叔抱着我躲进柴房,把我塞进一堆柴火后面:"小姐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出声。"
我听见外面传来打砸声、哭喊声。突然,一声尖叫划破夜空:"走水了!"
透过柴房的缝隙,我看见火光冲天而起。火舌舔舐着夜空,把整片竹林都染成了红色。林叔的手紧紧捂着我的嘴,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。
"老爷......"林叔喃喃地说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我想起父亲还站在前院,想起那些闯进来的官兵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,但我不敢出声,只能死死咬住嘴唇。
火光中,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雕花的木匣子,还有上面画着的玉如意。那些奇怪的符号,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什么?可惜,我再也无法知道了。
突然,柴房的门被踹开了。一个官兵举着火把闯进来,火光映得他的脸狰狞可怖。林叔猛地站起来,把我护在身后。
"老头,看见一个小女孩没有?"官兵厉声问道。
林叔摇摇头:"没有,这里就我一个老头子。"
官兵狐疑地打量着我们。我屏住呼吸,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声喊:"找到了!玉如意!"
官兵转身跑了出去。林叔趁机抱起我,从后门溜了出去。
我们穿过燃烧的竹林,热浪扑面而来。我的脸被烤得发烫,眼泪不停地流。林叔的背已经被汗水浸透,但他还是紧紧抱着我,一步不停地往前跑。
"小姐,别怕,"林叔喘着气说,"林叔带你走。"
我回头望去,看见萧家的宅院已经完全陷入火海。火光中,我仿佛看见了父亲的身影,他站在台阶上,手里握着那把玉如意。
"父亲......"我喃喃地说。
林叔的脚步顿了一下,但他没有回头,只是把我抱得更紧。我们穿过竹林,跑上后山的小路。火光渐渐远去,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烟味。
不知跑了多久,林叔终于停了下来。我们躲在一个山洞里,外面下起了雨。雨水打在树叶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"小姐,"林叔轻声说,"睡一会儿吧。"
我蜷缩在林叔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声。雨声中,我仿佛又听见了父亲的声音:"遥儿,记住,书中有黄金屋,但更重要的是书中有做人的道理。"
我闭上眼睛,泪水无声地流下来。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。萧家的宅院、父亲的书房、后院的古董藏阁,还有那把玉如意,都化作了灰烬。
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。比如林叔的怀抱,比如父亲教我的那些道理,比如那个雕花木匣子里的秘密。总有一天,我会弄清楚这一切。
雨还在下,林叔轻轻拍着我的背,哼起了那首熟悉的儿歌。我渐渐睡着了,梦里,我看见了那片燃烧的竹林,还有竹林深处,那把泛着幽光的玉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