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域,边界,乱葬岗。
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,满是杂乱堆砌的白骨,大的、小的、完整的、破碎的,相互交错堆叠,一脚踩下去,便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,好似这些白骨在痛苦地呻吟。四处散落着腐朽的棺木,棺盖半掩或完全敞开,里面的尸骸有的已化为尘土,有的还残留着些许腐肉,在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。
就在这令人胆寒的尸山之上,一名男子悠悠转醒。他剑眉斜飞入鬓,宛如出鞘的利刃,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;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,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,此刻虽带着刚苏醒的茫然,却难掩其中的锐利与坚毅。挺直的鼻梁下,薄唇微微抿起,线条分明的嘴唇透着几分冷硬。
男子的肌肤在一片灰暗腐朽的尸堆映衬下,显得尤为白皙,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光泽,几缕凌乱的墨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头,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。尽管衣衫破碎,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秽物,却丝毫无法掩盖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姿。他先是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,随后缓缓撑起上身,动作间,浑身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力量,仿佛这令人作呕的尸山,只是他小憩的寻常之地。
待完全坐起,他环顾四周,眼神中警惕之色渐浓,面对眼前这可怖场景,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怯懦,唯有冷静与思索,仿佛在努力回忆自己为何身处这等绝境。
黎鹤这里…是哪里?
算了,先不想了,先尽快换掉这身满是秽物与血迹的破碎衣衫,才能更好地行动。
他走近其中一具身着黑袍的尸体,俯下身,双手快速而利落地解开黑袍的系带。黑袍微微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,但比起他身上此刻的腐臭,已算清新。接着,他又从另一具身着灰衣的尸体上,扯下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内衬。这件内衬质地柔软,虽有几处轻微的破损,却不影响穿着。
黎鹤先离开这里吧
整理好衣衫,抬眼望向乱葬岗的边缘,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。他迈开步伐,沿着一条隐约可见的小径,向着乱葬岗外走去。脚下的土地被血水和腐液浸湿,每一步都伴随着“噗嗤”声,仿佛这片土地也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哀鸣。四周弥漫的腐臭雾气逐渐稀薄,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渐行渐远。
……
乱葬岗位于北域的边界,也属于整个大陆的边界,这里的尸体却来自各个地方。
乱葬岗的出现带着一丝波折。在千年前,人族,妖族,魔族三族对立,大战使得死伤惨重,而边界这一块尤为严重,大家就把这一块叫做“乱葬岗”。
直到百年后,剑尊来到了这里,他不分人,妖,魔,他只坚持内心的道义。他将三族的关系变得不再那么紧张,主要也是因为打不过他。之后乱葬岗便叫“平安定”。
五百年前,剑尊陨落。乱葬岗再次堆积尸体。
……
终于,他踏出了乱葬岗,眼前豁然开朗,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,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,与乱葬岗的阴森黑暗形成鲜明对比。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香气,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,仿佛要将乱葬岗的腐朽之气从肺腑中彻底清除。
他开始思考,这一切的由来。
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空白。
脑子不太好使,耳朵却还不错。远处突然传来女子的求救声,那声音透着惊恐与无助。他心中一紧,来不及多想,顺着声音的方向疾奔而去。
就像是本能,他要去救人,身上流淌着的所有血液都在告诉他,他无法忽视。
透过茂密的枝叶,他看到一群山贼正押着一名女子前行。女子身着淡蓝色的罗裙,发丝凌乱,双手被粗绳捆绑在身后。 山贼们个个面露凶光,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、身材魁梧的大汉,手持一把长刀,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。
“行了大小姐,叫了一路也该累了吧。”
可仔细一看,那群山贼似乎对这位女子很尊敬,连绳子都只是做做样子的绑着,一用力就能扯开。
“还好,有没有水?”
黎鹤……这怕不是团伙作案
未想,女子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。
“那边的少侠,救人啊。”
没有害怕,全是淡定。
黎鹤……
山贼却是没想到,在这都能遇见人。要知道,这里可是南域霆山,最靠近乱葬岗的地方,别说普通人了,连修士,妖兽都不敢往这边来。据说是剑尊的灵魂在这里栖息,来这的人,就再没出去过了,全做了剑尊的剑下魂。
虽然一听就很假,但是很有效,吓吓小孩子让他们不要到处跑,尤其是去山上,还是很有效的
“那边那个,现在走,我们不杀你。”
山贼也是第一次做山贼,他们也不想杀人。
黎鹤姑娘,你可有生命危险?
那女子摇了摇头,开口:“但是他们用了散气粉,我一会逃不掉。”
黎鹤轻点头,还好他只是丢失了以前的事的记忆,而不是常识,再加上身体的本能反应,他做好了准备。山贼见没法避免,只好做起打斗的准备。
山贼举起他的刀,挥舞着往他这边冲。黎鹤侧身一闪,轻松避开这凌厉的一刀,同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,用力一扭。山贼吃痛,长刀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地上。黎鹤顺势飞起一脚,将他踹出数丈远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但同时,黎鹤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,以及手中东西的缺失,他本能的紧握住手。可明明手中什么也没有。
他丢了什么东西。
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。
其他的山贼忙去扶摔在地上的那位。一旁的女子顺势来到了黎鹤身边。仔细的观察起来。
没有修为,实力却不错,动作有些迟钝,似乎不习惯……
不习惯什么呢?
宁韶对了,我叫宁韶,你呢
黎鹤……
黎鹤不知。
宁韶微微一愣,但随后又恍然。
他走过来的方向是乱葬岗,有个失忆的男子走出来仿佛也说得通。之前也有不少人没死却被送到了乱葬岗,失忆算小事了,有些人直接都精神失常了。
“我还在想,我的夫人怎么还没来,原来是被小白脸截胡了。”
黎鹤仔细辨别这声音,来自西边。
往那边一看,果然。黑衣男子躲在树后阴影处,不细看根本看不出。
宁韶叶看见他了,似乎毫不意外。
宁韶崔萧,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吧。
崔萧是吗?
崔萧毫不在意的耸耸肩,起来的山贼找到了主心骨,纷纷往那边靠。一时间,那里突然变得拥挤起来。连带着崔萧也变得滑稽起来。
崔萧走开啊,烦死了。
宁韶却是笑出了声。
宁韶娶我可以,你打败他。
手指向黎鹤,宁韶已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,她自己肯定跑不掉了,只能抱着希望看这位失忆的帅哥了。
他实力肯定不错。身材也很好。
不对。
一旁的崔萧看着黎鹤,演都不演了。
崔萧想嫁给我直说。
黎鹤……
有没有人在乎一下我的感受。
崔萧手中长剑挽出几个剑花,直刺黎鹤咽喉,招式凌厉狠辣。黎鹤此刻赤手空拳,却不慌不忙。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,轻巧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,崔萧的剑直直刺进了旁边的树干之中。
趁着崔萧拔剑的间隙,黎鹤欺身上前,一记凌厉的侧踢,正中崔萧腰间。崔萧吃痛,闷哼一声,但他也是个狠角色,强忍着疼痛,顺势一个转身,以剑柄为武器,朝着黎鹤的脑袋狠狠砸去。
黎鹤头微微一侧,那沉重的剑柄擦着他的脸颊划过。紧接着,黎鹤看准崔萧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的破绽,猛地一拳轰出,重重地打在崔萧的胸口。崔萧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向后飞出数米远,重重地摔在地上,扬起一片尘土。
然而,崔萧仍未放弃,他咬着牙,双手紧握长剑,挣扎着站起身来。他双眼通红,充满了不甘与怨毒,疯狂地挥舞着长剑,剑刃带起呼呼风声,朝着黎鹤发动了又一轮猛攻。一时间,剑影重重,将黎鹤笼罩其中。
黎鹤在这密集的剑影中左躲右闪,脚下步伐灵活多变,恰似行云流水。瞅准崔萧换气的瞬间,黎鹤看准时机,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双手如铁钳一般,死死抓住崔萧握剑的手腕。崔萧奋力挣扎,想要挣脱黎鹤的钳制,可黎鹤的双手如同钢铸一般,纹丝不动。
黎鹤手臂猛地发力,用力一扭,崔萧只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,长剑再也握不住,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。紧接着,黎鹤膝盖向上一顶,重重地撞在崔萧的腹部。崔萧顿时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,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,整个人瘫倒在地,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。
宁韶满脸震惊,山贼们也是一样。
宁韶认识崔萧,崔萧来自青云宗,在擂台赛与她的前未婚夫比赛时被废了修为,离开了青云宗,做了山贼,但那并不代表着崔萧就变弱了。
宁韶真是不可思议。
黎鹤没多说什么,反而拉起了崔萧,将他还给了山贼。
崔萧别以为…这样,就可以…
黎鹤安静。
山贼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拿不准主意。
……
小剧场 :
关于打架
黎鹤(未失忆)打架,从来没输过。
褚清眠不打架,我是好学生。
纪槿淮脏了衣服,不喜欢。
薛云岁今天我肯定赢。
姜殊我还是喜欢睡觉。
陶晚春喜欢看师兄打。
曲轻南婉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