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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圣与恶

1.

圣洁的教堂座落在这个噪杂的小镇上,也是,教堂这种东西在巴卡亚西早就随处可见了。

“月神又在找希尔伦亚(Hirunya)的转世了?都多少年了,我祖宗那会儿就在找了。”

“听说是月神如今的爪牙不如希尔伦亚这个杀神。”

希尔伦亚,月神塞娅(Seja)身边最无情的刽子手,明明是个杀神,却长着一副慈悲模样。自然是有人厌她,也有人是她的信徒,连在月神之下的神都要敬畏其三分。只可惜,月神生性多疑,几千年前,就亲手将自己的爪牙杀死。最可悲的是,希尔伦亚的头颅,在月宫门前悬挂了三天。

阿雷克斯(Arex)将钱币放在桌上,起身离开。一身修女着装,不免引起周团人的目光。她听到那二人的对话,不禁勾起嘴角,“塞娅永远也别想找到她。”

门外早已有人恭候她多时,背心黑裤,长发眼罩。那头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但对于巴卡亚西人来说,这是不祥的象征。

“难得能蹲到你。”克莉丝(Chris)祖母绿般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修女样的家伙,“休(Sue)给你下了任务。”

阿雷克斯打着哈欠,与克莉丝并肩走着,“什么任务能让你专门来找我?” 周边人看到克莉丝个银发“怪物”,都怯怯地避开,但又因其身那个不修边幅的修女,又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一个孩子不小心撞到她身上,摔倒在地。克莉丝将孩子扶起,还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。孩子看着那张如同天神下凡的脸,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,“谢射!姐姐你好漂亮!”

克莉丝怔了一下。此时,那孩子的母亲却疯了般堆开她,喊道:“别碰他!你这个怪物!”其他人见此,更是面面相觑。

女人抱着孩子,怒不可遏地瞪着克莉丝,似是要将她洞穿。克莉丝无防备地被推开,踉跄几步被阿雷克斯扶住,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,被对方尽收眼低。

阿雷克斯走近女人,摸出一个装着钱的袋子,塞给女人,脸上还挂着标准微笑,“不好意思,您带孩子去吃点好的吧。”这是她在教堂学到的话术。

袋子出沉甸甸的闷响,女人即使面对这个不成样的修女,也比对待克莉丝的态度不知好上几倍,忙带着孩子鞠身谢道谢:“谢谢!主会一直保佑您!”

当听到“主”时,阿雷克斯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失。“但愿她的‘主’会保她一辈子。”阿雷克斯嘲讽了一句,“他们不一直这么对你,难过什么?”她推了推一旁的克莉丝,对方却自嘲地笑了几声。

“如果不是厄塔克(Oetak)(力神)声称银发是亵读他的神道,我的家人也不至于受到蛊惑而自相残杀,这些人也不至于说我是‘怪物’ ”,她将信件交给阿雷克斯,“话说,你们一族能比肩神族,你居然不像别的种族一样看不起人族。”

阿雷克斯头顶殷红的角渐渐显现,身上的修女装也有了变化,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,“就剩我一个,人族才该看不起我。”她垂着眼,灰色的眸子好似阴雨蒙蒙的秋天,“我喜欢东方的人,更喜欢他们所打造的长命锁。”

她展开信件读了几句,不禁笑出声来,“就为了救这个孩子,让我去?”

“这是‘缄默’的预备成员,而且休说这活必须你干。” 看着阿雷克斯正要走进白色虫洞,克莉丝却叫住她,“喂,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。”

对方睨了她一眼问道:“休是人族吗?”

“你还是老样子,但是无可奉告。”

2.

火光中,阿雷克斯身上的修女服被一点点灼烧,最后变成了用特制材料所别的那身衣服,但依然像修女,不过这样的设计,只是她在讽刺天主教,以及他们神。

她看到了始作俑者,月神这几千年来的新爪牙——战神阿克鲁库斯(Akrukus)。那是他的圣火,看来那个孩子也并非人族,“能让阿克鲁库斯亲自杀她,有意思。”

白色虫洞显现,阿雷克斯在他察觉前进入其中。

“母亲!让我去吧,您的……”阿雷克斯只觉得右脸辣辣的,眼前是早已无声流泪的母亲。

“你想去白白送死吗!”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圣火之中消失,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“活下去!”

“母亲——”

圣火自然杀不死身受不死诅咒的龙族圣女,可惜千百年来也只有阿雷克斯一个,但她永远不会忘记,那被人们所赞颂的神圣圣火,杀死了她的母亲,她的族人。

不过,几千年来也只有两位神拥有圣火,并且都是月神座下爪牙(希尔伦亚和阿克鲁库斯)。

阿雷克斯的白色虫洞出现在一个少女面前,那对殷红的角,除了当年被灭的龙族,就只有魔族有近似那样的角。

“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俯身,灰色的眸子在被圣火吞噬的地方,闪着诡异的光芒,“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
少女已无力逃步,见到面前突然出现的怪异家伙,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点。

见少女迟迟不语,阿雷克斯有些玩味的道:“一个名字,换你一条命,很划算吧?”

对方仍是一言不发,她的耐心有限,况且圣火的“圣光”快把她亮瞎了。

白色虫洞再次出现,阿雷克斯愈要离去,那孩子却起身抓位了她的衣角。“我叫希尔伦亚。”

“这个名字真烂,看来你的父母并不爱你。”

刹那间,希尔伦亚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虚无的空间,但很快又来到外面。久违的新鲜空气,那里的烟简直让她窒息。

“不,妈妈说这是一个心怀苍生的战神的名字。”

阿雷克斯“嗤——”地笑出声来,用手指戳了戳希尔伦亚的额头,“她可不是什么慈悲、心怀苍生的战神,不过是塞娅的爪牙,一个让人讨厌的杀神。你的母亲是人族罢,只有人族才会这么说。”

“而你,只是一届半神。”

“哦,杀你们的家伙,才是真正的战神。”

她不语,似是被猜中是半神而担忧。阿雷克斯没有理会,她知道与那个家伙同名只是巧合,半神之躯,可不足以承受当年那个杀神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。

3.

眼前这片海,在那大场大战后,染得血红,如今已恢复湛蓝。阿雷克斯任由海浪打湿裙边,脑中是那个家伙死时的场景。“我本来不想让她死的。”

一个年迈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,“姑娘,怎么一个人在这,快涨潮了。”身后是个七旬老太太,一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。她没有回答,却任老太太拉着她,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。

老太太让她随便坐,自己自顾自地泡起茶来,屋子的陈设和几百年前简直是天差地别,准确来说这里还是血海时,根本没人会住在附近。

“您知道长命锁吗?”

老太太转身,看到阿雷克斯手中拿着一只长命锁,“哎,这只长命应该很么多年了吧,还是一点没生锈嘛,一定是纯银的,看来你的爸妈很爱你呢。”

“早就物是人非了。这些年,我倒觉得龙族和妖没什么区别,也就剩我一个。”

茶香四溢,老太太轻轻地将还冒着热气的绿茶放到她面前,“各族都是一样的,姑娘,谁都会怀念过去呀。”老太太拍拍她的肩,“姑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?不介意就说给老婆子我听听罢。”

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,果然阿雷克斯还是喝不惯,怪苦的。她看向窗外上涨的海水,“放不下的吗?那多得是了。”

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

4.

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阿雷克斯的手上动作,匕首掉到地上,她舔去那人手掌伤口渗出的蹭到她脸上的血液,脸颊上的红印子格外刺眼。

“休说的对,你快死了。你的家人真爱你,死也要拖你下去。”阿雷克斯的声音冷冰冰的,只见她粗暴地握住希尔伦亚的手腕,强硬地将二人手心的伤口贴在一起。

希尔伦亚想挣开,可十七岁的孩子,怎敌得过面前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。

她伤口的疼痛变得强烈,感觉身体一阵热流涌入,直到伤口不再那么疼,对方才松手。希尔伦亚手心那道口子的血液混着金色鲜血,红色是她的,而金色是阿雷克斯的。

“只有我能救你。”阿雷克斯丢下这句话,便走入白色虫洞离开,只剩希尔伦亚怔愣在原地。

此时,她才注意到,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,居然和先前自己的一模一样。

门开了,走进一个身着黑纱裙的女人,左眼下的十字星更是夺目。脸上挂着笑,碧绿的眼睛像块无瑕的翡翠。

“初次先面,我叫休,阿雷克斯应该提到我了。”休率先开口,而她眉眼间像极了希尔伦亚的生母。

“那个有角的家伙叫阿雷克斯,您的人都这样?”她亮出手心的伤口。

希尔伦亚有些不悦,愈要再说什么,休却向她道歉:“抱歉,她脾气不太好,我代她道歉。”

“当然,让她去救你自然是有目的的。忘了说,我是‘缄默’的首领,现在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加入‘缄默’。”

“不过你的去留我不会干涉,加入与否在你。”休的眼睛眯成月牙形,莫名让希尔伦亚感到亲切。

她面出现 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耳坠,却犹豫地盯着自己手心的伤口。

休的手抚上她的耳朵,摸着它的轮廓,“ ‘缄默’只有一个敌人,我们都一样。”

银白色的耳坠闪着微弱的光,希尔伦亚将其攥在手里,耳上没有耳洞,她用力戳穿过去,沁出血来,还带着细细闪闪的金色。

“好孩子。”

“容我说一句,或许你该谢谢阿雷克斯。待会儿你的搭档会过来。”

正要离去,休又想起什么的说:“这个房间你还喜欢吗?我怕你会不习惯呢。”随后是一个温柔的微笑。

希尔伦亚只觉得心里不由的一紧。

5.

阿雷克斯进来时,休正修剪着花瓶中茉莉的枯枝,纯白的娇嫩花瓣与暗色调的房间格格不入。窗子上倒映出阿雷克斯的身影,“你来了。”她未转身,继续着手中动作。

“说吧,什么人物需要我亲自去救?”阿雷克斯将信件甩到休的桌上,“你疯了还是怎么样?我已经多少年没见到圣火了。你倒好,让我去给一个孩子当盾牌,还要救出她!真不怕我在这杀你?”

休的声音轻飘飘的,“这么久了,圣女还是这么对我。”她转身,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色眼眸,“你知道的,我希望你去做的,自然会对你有利。”不过,阿雷克斯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。

通体漆黑的剑身上嵌有两颗大小不依的宝石,还闪着怪异的光芒,但这把剑无需开刃就能轻而易举地砍断休的脖颈。

“哦,是吗?说说看。”剑身随着阿雷克斯向内逼进半寸,流动的力量气息切断了休耳边的一缕头发。

休盯着她的灰色眼睛,笑道:“圣女不是一直想破除永生诅咒嘛。你的血可以救人,当然如果超过那个范围,对方的生命就和你捆挪在一起,准确来说是诅咒才对。只要ta一死,你的祖咒也会被其带走,怎么说也算以命抵命。”

阿雷克斯将剑收起,凑到休耳边说了什么,她们都笑了。

6.

“听说,你要有搭档了。”阿雷克斯喝了一口威士忌,一头红发杂乱地披在肩上。

克莉丝抢过她手中的酒,喝下一大口,“想不到有人会和我这个‘怪物’一起,她可是人族。”,克莉丝垂着眼,修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,“我也算不上人了,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。”她顿了一下,想起什么,又道:“都怪你,我明明都快死了,偏偏要用那滴血来救我,搞得我活了那么久。”

阿雷克斯白了她一眼,挑出一缕头发打卷,“你不就长寿了点又不是死不了。”

看到克莉丝的脸上慢慢爬上的绯红,这就醉了?她一把抢过克莉丝手上的酒:“有病,不会喝就别喝,浪费。”

“我告诉她我叫遂夺(shadow),”克莉丝苦笑了一下,“我的名字,你知道就够了。”

酒馆里的灯光昏暗,阿雷克斯替她要了一杯冰水水,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,半晌又补上一句,“我早就说了,遂夺(shadow)可不是个好名字。”

“卡因(Caine)。”手掌碰到冰凉的杯壁,克莉丝清醒了一些,她轻晃了晃水中的冰块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搭档怎么样了?”

面前那家伙喝下最后一口酒,睨了她一眼,“哪来的搭挡,他273年前就死了。”

“谁说塞莱斯特(Celeste)了,休让你去救的孩子,就是你的搭档。”克莉丝嚼着冰块,话语有些含糊不清。

“我没说过我要需要新搭档。”

克莉丝知道她有生气,但在酒馆又发作不得,“她当然知道你只认可塞莱斯特,我也知道你一直放不下,不愿再与别人同行。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首领的位,甚至因为塞莱斯特,把这个位子让给休了。”

她知道,阿雷克斯一直都在愧疚,“273年了,阿雷克斯,你也该看看别人了。”

“塞莱斯特——”金发少年转身,冲这面前的阿雷克斯笑着。身上的铠甲看起来是那么沉重,骑士从不是这么好当的。

“小龙,你怎么来了?”

只见阿雷克斯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缓缓走来。红发被风吹乱,她胡乱的用发绳绑起来。

正逢仲秋,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,时不时与风共舞。塞莱斯特的眼睛是像夕阳一样的橙红色,让人觉得像太阳一样温暖。

阿雷克斯将银白色的十字架耳坠捏在两指间,还下意识的晃了晃,“加入‘缄默’吧,我的搭档只能是你。”

夕阳般的眼睛好似放大了般,原本捧在手上的头盔掉到地上,高兴到忘记接过“缄默”的标志性物品,抱住了阿雷克斯。

金发身影在脑中浮现,她只觉得这273年毫无意义,太久了,她只记得带走塞莱斯特的不是人族短暂的寿命。

人族的身体太脆弱了,无法承受龙族圣女血液中巨大力量。阿雷克斯当然知道,明明只需要一滴血,却还是因为私心害死了他。

阿雷克斯没有回答她,而是无厘头的转移话题,“这么信任我,怎么不见你告诉我是不是人族。”

“我不明白,你为什么这么执着。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和她契约的一部分。”

她不满的睨了克莉丝一眼,阴阳怪气道:“不见得你告诉她真名。”

“阿雷克斯,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,你记得我的名字就足够了。”

杯子里的冰水已经没有了,克莉丝是清醒的,她走的路,要拿命来赌。世上没有什么牵挂,只有阿雷克斯这个朋友,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放心不下。

毕竟这家伙这么多年来都没找到杀死自己的办法,克莉丝不想她死,又怕她太孤独。

眼前人揪住她领口,她看到了对方因为情绪波动而若隐若现的角,“你这条命是我给的,给我好好活下去!不管你离开巴卡亚西也好,退出组织也罢。”

克莉丝捧着她的脸,二人的额头碰到一起,“我怕你太寂寞。”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,那双好似下着雨的湖面一般的灰眸,目睹了一切。

阿雷克斯伸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眼泪,她说“地上脏。”就离开了酒馆。

中年男人目睹全过程,他从吧台出来,坐到了克莉丝对面,问道:“和阿雷克斯吵架了?”

她不语,只是自嘲的笑了几声。

男人无奈的摇头,他又给克莉丝递了杯冰水,“或许你们需要各自安静一下。”

“她会怪我吧,鲁维(Ruvi) 。

鲁维仍是摇头,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黑白夹杂的头发上,“就想莱娜(女儿)总是抱怨我非要开这个小破酒馆,但她从来就没有怪过我没有给她更好的生活。”

“她不想你死,你怕她寂寞,那就活下去吧。这世上总有值得的东西,比如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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