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白射灯在钢化玻璃上折射出多重阴影，周予安眯起眼睛。
手腕上的铐子磨破了皮，血珠顺着金属链子往下滴，在黑巴克玫瑰标本的防潮柜上溅出暗红斑点。
"华尔街的估值模型算得出你值几个晚上吗？
"
沈肆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，冰镇红酒瓶突然抵住他喉结。
周予安能闻到对方袖口混着沉香的香氛，还有自己衬衫领口渗出的血腥味。
玻璃墙映出沈肆左手盘着的菩提手串，108颗乌木珠子正以某种病态的规律转动。
"沈总把折现率算错了。
"周予安咽下喉间的铁锈味，被铐住的手腕突然发力，链条在玫瑰标本柜上刮出刺耳声响，"暴力是最差的投资品。
"
红酒瓶沿着他脖颈线条下滑，在锁骨处洇开一片暗红。
沈肆猛地扯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，崩飞的贝壳扣在周予安胸口划出细长血痕。
钢化玻璃将他们的影子扭曲成怪诞的连体婴，黑巴克玫瑰在防潮柜里无声腐烂。
"我要你像这些玫瑰一样永远定格在最美的时刻。
"沈肆的呼吸喷在他渗血的伤口上，左手菩提子突然收紧，"你父亲欠的债..."
周予安突然笑起来，舌尖舔过嘴角血迹："年化收益率超过36%的借贷，在中国法律上叫高利贷。
"他故意后仰，后脑勺撞向身后19世纪英国座钟，"沈总这么精通资本运作，应该比我清楚？
"
黄铜钟摆晃动的刹那，沈肆瞳孔骤缩。
座钟轰然倒地时，齿轮零件飞溅进玫瑰栽培土里，金属撞击声在玻璃花房内炸开回音。
周予安看见沈肆左手突然僵直，菩提子手串卡在腕骨凸起处——这个掌控着半个地产界的暴君，此刻右手还掐着他脖子，左手却像被冻住般微微发抖。
"原来沈总怕金属撞击声？
"周予安放轻声音，经济学教授讲解期权波动率的语调，"的心跳比纽约证交所的波动还精彩。
"
沈肆喉结滚动的声音近在咫尺。
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嗡鸣，23℃的循环风裹着玫瑰香拂过他们交错的鼻尖。
周予安数着对方睫毛的颤动频率，盘算着再激怒他几成会触发更剧烈的PTSD反应。"你找死！
"沈肆的声音发颤，右手暴起的青筋蹭过他渗血的锁骨。
但周予安注意到，这人施虐时西装仍保持着令人发指的挺括，就像他办公室里那些用金丝楠木框裱起来的收购合同。
玻璃门突然滑开，林暮的三件套西装上沾着可疑的红酒渍。
他手里牛皮纸档案袋裂开道缝，露出老式U盘一角。
周予安眯起眼——那上面刻着的"CY-209"编号，是父亲自杀前常用的加密标记。
"沈总，乔医生说这些必须今晚..."林暮的牛津皮鞋踩在碎齿轮上，声音像被砂纸磨过。"出去！
"沈肆拽着周予安头发将他掼向标本柜，另一只手粗暴地抢夺档案袋。
黑巴克玫瑰的刺扎进周予安脸颊，他看见林暮离开前瞥向监控死角的视线，以及钢化玻璃接缝处突然闪现的银杏叶标本。恒温系统再次嗡鸣。
周予安在血腥味里无声计算：沈肆的PTSD触发阈值、U盘可能的加密方式、银杏叶出现的概率。
当沈肆的牙齿咬上他渗血的锁骨时，他忽然想起纽约大雪天里父亲教的博弈论——最优秀的猎人，往往以猎物形态出现。
钢化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，冷白射灯将菩提子手串的阴影投在周予安剧烈起伏的胸口。
监控死角那枚银杏叶标本，正在23℃的温里泛起诡异荧光。
\[未完待续\]钢化玻璃上的银杏叶荧光突然熄灭，周予安听见沈肆西装内袋传来三声震动。
那是特定频率的震动模式——他在摩根士丹利当顾问时见过这种加密通讯器。
沈肆掐着他脖子的右手突然卸了力，左手却更用力地碾碎那枚银杏叶标本。
碎叶沾着荧光粉落在周予安渗血的锁骨上，像某种古老的诅咒标记。
"乔砚清给你注射的抑制剂只能维持72小时。
"沈肆突然凑近他耳垂，声音里淬着冰，"你父亲实验室的神经毒素，现在正在你血液里跳舞。
"
周予安瞳孔骤缩。
华尔街最年轻的MD突然想起三天前那杯被刻意打翻的蓝山咖啡，林暮递来的手帕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。
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——沈肆西装第三颗纽扣的反光角度不对，那是微型摄像头的折射率。
"沈总连下毒都要做财务模型？
"他故意让铐链发出声响，满意地看着沈肆左手再次僵直，"不如我们重新计算下风险溢价？
"
红酒瓶突然砸碎在防潮柜上，黑巴克玫瑰的汁液混着玻璃渣溅在周予安脸上。
沈肆扯开领带时，周予安看见他锁骨下方露出的针孔——这不是施者的标记，而是某种医疗注射的残留。
林暮的脚步声去而复返，这次带着急促的喘息。
他手里多了一支密封的注射器，淡蓝色液体在冷白射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"沈总，血清..."林暮的领夹歪斜地挂着，露出底部刻着的银杏叶纹章。
周予安突然笑起来，染血的虎牙闪着寒光："原来沈总也是别人的实验品？
"他故意用被铐住的手去够碎玻璃片，"不如我们做个对冲交易？
"
沈肆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，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。
周予安数着那些抽搐的频率——每7秒一次，精准得像瑞士钟表。
华尔街之狼突然意识到，这个囚禁他的男人，或许才是更大的囚徒。
监控摄像头突然集体转向，红色指示灯全部熄灭。
玻璃花房最角落的通风口，飘进一片新鲜的银杏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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