喷涌而出的怒意,令哪吒的心猛然一沉,尖锐的指甲不自觉的掐入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胸口像是压着千钧巨石,连呼吸都变得艰涩。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,也明白敖丙不可能原谅他。
“是我错了,你若要报仇,就杀了我吧。”
“好!”
敖丙紧紧握着长剑,指节几乎泛白。最终,挥剑而下,将哪吒胸前的衣裳划破,未伤他分毫。尽管敖丙心有怨恨,但还是下不了手。
“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敖丙将那个装有果子的布包狠狠摔在地上,转身离去,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。
敖丙……
哪吒望着敖丙决绝的背影,喉咙像被什么哽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散落的果子滚在尘土里,像一颗颗被丢弃的心。哪吒缓缓蹲下身捡起,指尖触到果皮时微微一颤——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敖丙身上的温度。他徒然张口,却只尝到满嘴苦涩。
不远处,靖蓉暗中看着道观内发生的一切,秀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方才,她趁乱将早已准备好的长枪偷偷放在院角,就是想让哪吒拿去对付妖道,令他暴露身份。
……
哪吒漫无目的的在山林里走着,直至体力耗尽,晕倒在地。等醒来时,已经回到了青衡子那儿。是他将哪吒带了回来,一起的,还有那把长枪。
“你醒了?不是说去除妖吗?身上也没咋受伤,怎么这副德行?”青衡子抿了口酒,问。
哪吒沉默不语。
“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喊那个龙三太子的名字,还不停说着对不起,怎么,跟他吵架了?还是,他知道了你的身份?”
哪吒苦笑:“他知道了,他恨我当年杀了他。”
“那他没动手杀你?”
“他说他不想再见到我。”
青衡子若有所思:“明白了。你们当年应该关系匪浅,那你为何要杀他?”
哪吒紧紧捂着脑袋,神色痛苦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这把长枪是你带过去的吗?”
“不是,是道观里的。”
“道观里怎会有长枪?”
哪吒一愣,仔细想想,一开始他们进入道观的时候,似乎并没有看到那里有长枪。
“而且这长枪上刻有‘玄天’二字,应该是附近镇上玄天阁的兵器。他们家的兵器,是用来除妖的,所以不太可能是那道观里的东西。”
“仙长的意思是,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的?”
“嗯。”
哪吒想起昨晚敖丙曾发现破庙外有异常,难道是有人跟踪?
“当年龙三太子之死,恐怕另有隐情。”
哪吒暗暗咬牙,到底是谁藏在背后?
“仙长,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助我恢复记忆?”
“有倒是有,就是不一定好使。”
“那试试吧。”
……
随后,哪吒随青衡子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,那儿有个青石台面。青衡子让哪吒盘腿坐在石台上,随后手掐法诀,口中念咒。很快,石台上出现一个八卦阵法,阵内浮起一层淡金色的流光,将盘坐中央的哪吒笼罩其中。
随着青衡子的法力加持,金色流光冲天而起,在哪吒周身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灵网。但见哪吒双目紧闭,眉间紧蹙,周身灵力随阵法流转,眉间印记若隐若现。
突然,头顶一股刺痛传来,紧接着记忆如洪流般冲击着他的脑海。
灵珠、魔丸……哪吒猛然抬眸,体内隐隐有魔气显现。
“咋要入魔了?”青衡子脸色大变,急掐静心诀。
哪吒眉梢微挑,轻轻抬起右手,放在他房间里的乾坤圈便铮铮作响,发着金光迅速飞到他手腕上。
这乾坤圈自那次大战,便跟哪吒一样,暂时失去了灵力,哪吒醒来以为它是普通的镯子,就把它收起来了。如今哪吒魔丸意识觉醒,它便有所感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