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微微亮,一道火红身影匆匆赶到青衡子的居所。
“敖丙呢?”哪吒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担忧和急切。
“躲在柜子里,不肯出来。”苏筱说道。
原来,昨晚青衡子察觉到附近有仙妖斗法,出去探查,意外发现了受伤的敖丙,就将他带了回来。
而小敖丙经过那一吓,害怕的一直瑟缩在柜子里,不言不语,呆愣愣的。青衡子早前从仙界得知了敖丙变小的消息,知道他的身份,所以就传信给了哪吒。
哪吒轻轻拉开柜门,只见敖丙蜷在昏暗的角落,衣衫凌乱,还沾染着刺目的血迹,小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,缩成小小的一团,看得人心头发紧。
“敖丙……”哪吒鼻尖一酸,放轻声音唤道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想碰碰他。
“不要、不要碰我!”敖丙猛地一颤,带着哭腔尖叫起来,身体抖得厉害。
“敖丙,是我,哪吒。”哪吒眼眶瞬间红了,缓缓凑近,声音无比轻柔,“我是哪吒。”
“哪吒……”敖丙闻言,微微抬起苍白的小脸,泪眼朦胧中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庞,委屈和害怕瞬间决堤,抽泣变成嚎啕,两只小手不停地抹着不断滚落的泪珠。
“呜呜……哪吒……”
哪吒立刻将他整个搂进怀里,用力地抱着:“没事了没事了,别怕,有我在,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的。”
“我、我以为……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“不会的,我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哪吒收紧手臂,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守护。
“父王……我父王呢?”敖丙抬起泪痕交错的小脸,哽咽着问。
“他……”哪吒看向一旁的青衡子和苏筱。
青衡子皱着眉头,沉声道:“圣尊和冥王在附近,得知此事,已经去找了,不过暂时……没有发现龙王的踪迹。”
敖丙一听,哭的更大声了。
哪吒连忙安慰他:“别担心,你父王那么厉害,不会有事的。稍后,我们也出去找找,一定把他找回来,好不好?”
“好……”敖丙抽噎着点头,“那个、那个坏蛋……好恐怖,浑身冒着黑气……打、打伤了父王……”
“冒黑气,难道是溟九烛?”哪吒诧异不已,“他不是死了吗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他、他好像占了封哥哥的身体……封哥哥想出来,他不让……”
“竟然如此?”哪吒暗暗咬牙,难怪龙王突然将敖丙带走,定是他在背后作怪。
安抚好敖丙的情绪后,哪吒细心地替他清洗伤口、上药,又找来干净的衣物帮他换上,一口一口地喂他吃了些东西。
“好了,折腾了这么久,你睡会儿吧。”
敖丙摇摇头,尽管困得眼皮都在打架,却强撑着不肯闭上。
“放心睡吧,”哪吒柔声保证,“我就在这儿陪着你,哪儿都不去。”
敖丙这才稍微放松下来,趴在哪吒怀里,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,喃喃道:“那……那你别松手……”
“好,我就这样抱着你睡。”哪吒轻轻拍着他的背,哄他入睡。
谁知敖丙睡沉后,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魇,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,小嘴里不住地呜咽着:“父王……父王……”
哪吒看着他惊惧不安的睡颜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原本那么活泼灵动、会笑会闹的人儿,竟被吓成了这般模样。他恨不得此刻就将那溟九烛揪出来,千刀万剐。
……
这边,敖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,只觉得浑身剧痛,仿佛每一寸筋骨都曾碎裂重接。他艰难地睁开双眼,眼前却是一片漆黑,连一丝光影也无。
他心头猛地一沉,下意识抬手在眼前挥了挥——什么也看不见。
身上传来一阵暖意,像是阳光正轻轻落在他皮肤上。这感觉让他更加恍惚,明明能感知光的存在,双眼却如同被墨浸透,漆黑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