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沙

黎簇在沙漠里吐出一口血，沙子立刻被染成了黑红色。

他盯着那摊血迹，发现它在灼烧——不是蒸发，而是真正的燃烧，暗金色的火苗从沙粒缝隙里窜出来，像某种活物般扭曲蔓延。

“……什么鬼东西？”

他下意识用袖子去擦，结果整片沙地“轰”地爆开，热浪掀得他踉跄后退。等他再抬头时，面前的沙漠竟然塌陷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坑，坑底布满焦黑的纹路，像是被雷劈过。

这不对劲。

黎簇喘着气，低头看自己的手——指关节因为刚才和那群黑飞子的搏斗而开裂，血珠渗出来，滴在沙上，立刻“滋啦”一声烧出一个小洞。

他的血在烧沙子。

“——找到了！”

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咆哮，黎簇猛地抬头，看到三辆黑色越野车撕开热浪朝他冲来。车身上银白色的半朽世界树标志在烈日下刺得他眼睛发痛。

车门“砰”地打开，一个红发女人跳下来，沙漠靴碾碎一只路过的蝎子。她手里拎着一把伯莱塔，枪口却没对准黎簇，而是指向他身后的沙丘。

“低头！”她厉喝。

黎簇本能地伏身，下一秒，他刚才站的地方炸开一团血雾——一只潜伏在沙下的黑飞子被子弹轰碎了脑袋，腐臭的液体溅了他一身。

“黎簇？”女人挑眉，黄金瞳在墨镜后微微发亮，“卡塞尔学院执行部，陈墨瞳。你可以叫我诺诺。”

黎簇没说话，手指悄悄摸向腰后的军刺。

诺诺嗤笑一声：“省省吧，你那把小刀连死侍的皮都划不破。”她甩过来一个金属项圈，“戴上，你的血统不稳定，这东西能抑制龙化。”

黎簇没接，项圈掉在沙地上，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。

“你们是谁？”他哑着嗓子问，“吴邪的人？”

“吴邪？”诺诺身后钻出一个蔫头耷脑的男生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，手里还捏着啃了一半的汉堡，“呃……我们是他校友？”

“路明非，闭嘴。”诺诺翻了个白眼，然后对黎簇伸出手，“听着，小子，不管你信不信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——”

“一，跟我们走，接受混血种训练；二，留在这儿，等你的血把你烧成灰，或者被那些黑飞子当点心。”

黎簇盯着她的手，突然笑了。

“我选三。”他说。

然后他猛地抓起一把沙子，朝众人脸上扬去——

沙粒在半空中燃起暗金色的火，像一场小型的爆炸。诺诺骂了句脏话，路明非直接扑倒在地，而黎簇已经转身冲向沙漠深处。

他的血在沸腾，耳边响起某种古老的低语。

沙漠在回应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