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在青樱被贬为最末位的答应时,她终于消停了——再降一次,就是要去冷宫的庶人了。
"主子,咱们...咱们还去养心殿吗?"兰絮小心翼翼地问。
青樱坐在简陋的床榻上,身上的旗袍已经洗得发白,那些夸张的首饰也早就变卖一空。她摸着干瘪的荷包,终于流下两行清泪:"不去了...本宫...本宫要好好想想..."
延禧宫东偏殿内,阿箬正对着铜镜试戴新得的翡翠耳坠。
"小主,闲答应终于不来闹了。"容佩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。
阿箬冷笑一声:"早该如此。"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,"听说她那锅'十全大补汤',把御膳房的小太监都熏吐了?"
容佩点头:"可不是,那味道...跟泔水似的。"
两人相视一笑。
养心殿内,弘历终于松了口气。
"那个疯妇总算消停了。"他揉了揉太阳穴,对李玉道,"传朕口谕,即日起,任何人不得给闲答应提供脂粉、华服,让她好好在屋里'静思己过'!"
当晚,青樱蜷缩在床上,嘴里还在喃喃念叨:"墙头马上遥相顾...皇上心里是有我的..."
——
辰时三刻,凤鸾宫正殿。
沈云舒端坐于鎏金鸾座之上,一袭正红色绣金凤宫装,发间东珠步摇熠熠生辉,端庄华贵。众嫔妃按位次行礼,殿内一片肃穆。
高晞月今日特意穿了件湖蓝色绣银丝芙蓉的旗袍,发间簪着昭华赏的金镶玉蝴蝶步摇,眼尾轻挑,目光不时瞥向殿门口——她在等那个许久未见的"老熟人"。
"闲答应到——"
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,众人齐刷刷转头。青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藕荷色旗袍,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,缓步走入殿内。她眼下带着青黑,显然昨夜没睡好,但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"臣妾参见皇后娘娘。"青樱行礼时,动作明显比往日迟缓了许多——西偏殿阴冷潮湿,她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。
沈云舒淡淡扫了她一眼:"起来吧。"
高晞月立刻用团扇掩唇,故作惊讶道:"哎呦,这不是闲答应吗?今日怎么没急着去养心殿献殷勤了?"
金玉妍立刻接话,丹蔻轻抚鬓角:"慧妃姐姐有所不知,闲答应现在可是'清心寡欲'了,听说连脂粉都不用了呢~"
青樱强撑着挺直腰背:"本...臣妾只是觉得,皇上日理万机,不该日日打扰。"
阿箬闻言,差点笑出声——这女人到现在还在嘴硬!她故作天真地问道:"姐姐在西偏殿住得可还习惯?要不要妹妹送些摆设过去?我那东偏殿刚换了套紫檀木家具,原来的酸枝木的倒是可以给姐姐用用。"
青樱脸色一僵。她那个西偏殿,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,案几还是三条腿的,得用砖头垫着。而阿箬的东偏殿,听说连脚踏都是黄花梨的!
"不必了。"青樱硬邦邦地回道,"臣妾觉得...挺好的。"
魏嬿婉轻抚着腕上的翡翠镯子——这是昭华赏的,柔声道:"闲答应果然高洁,难怪皇上总夸您'不慕荣利'呢。"她特意在"皇上"二字上咬了重音。
青樱一听"皇上"二字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她就知道!皇上私下里一定还惦记着她!那些降位的旨意,不过是为了保护她罢了!
高晞月见青樱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样,眼珠一转,故意叹气道:"说起来,皇上最近可真是宠爱皇后娘娘呢,昨儿个又在凤鸾宫歇下了吧?"
沈云舒唇角微勾。确实,弘历最近几乎夜夜留宿凤鸾宫。每次来,都会盯着她的脸看许久——她知道,他是在透过她,看那个永远可望不可即的人。
"皇上也常去令妹妹和慎妹妹那儿呢。"沈云舒故意道,"说令妹妹抚琴的样子,颇有几分长公主的神韵。"
魏嬿婉低头作羞涩状:"娘娘谬赞了。"她心里明镜似的——皇上每次临幸她,都要她侧着脸,就因为她那个角度有三分像昭华长公主。
阿箬也赶紧接话:"皇上也说臣妾泡的茶好喝呢!"
青樱站在一旁,听得云里雾里。什么长公主?皇上明明是因为爱她才...她突然恍然大悟——皇上宠幸她们,一定是为了迷惑皇后!他心里真正爱的,还是她乌拉那拉青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