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幕

落地的枯叶被风吹的打漩，剐蹭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声响，一大片乌云正从不远方飘来

祁玉麟骑着单车被风吹的有些冷，一只手搓了搓胳膊，校服就系在腰间，如果现在停下耽误一会，回家途中可能会淋雨

想也没想就继续往北彬路的老小区赶回，第一颗雨砸在地上，接着便是细细密密落下的雨珠，很快形成密密麻麻的雨幕

林幼年是被雨水砸在窗户上方的铁皮声吵醒的，房间内一片昏暗只能借窗户外的霓虹灯看清周围，玻璃上已经布满水痕

伸手去拿手机才看见显示着三分钟前的消息，祁玉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“刚到家”，雨幕下的霓虹灯照着祁玉麟往小区楼道跑的身影

即便再赶也还是淋湿了衣服，祁玉麟没有在意而是爬上二楼的门口后用钥匙开门，进门左侧就是鞋柜，上面放着塑料口袋，是下午菜摊上买的菜

厨房里探出一个穿着短袖牛仔裤的女人，黑色的长发里还掺杂着许久以前在外省打工时染的棕色头发，如今已经褪色的差不多

“回来了？”

女人布满厚茧的手正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，见祁玉麟身上湿漉漉的微微蹙眉让他换衣服出来吃饭

祁玉麟弯腰换下鞋子后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就不再吭声，路过客厅看见桌子上的一袋子蘑菇忍不住皱眉，不是不乐意吃，而是以前家里就是种蘑菇的

说起来还是当时第一户开始种蘑菇的人家，当时一问还有谁不知道陈素的名字，从能记事起直到四岁，祁玉麟经常吃蘑菇吃出一种心理阴影，也怪不得

不过好在后天撤了大棚，陈素合计着丈夫一起出城谋工作，一出去就是好些年，直到祁玉麟十三那年才回来接手教养

祁玉麟走进卧室后没有打开天花板上的大灯而是开了床头的小灯，将被打湿一半的书包丢在书桌前的椅子前，门外先是菜下锅后的爆油声 不一会又是女人的声音

“吃饭了!祁玉麟”

声音隔着门板传入，祁玉麟轻啧出一声后深吸一口气才扭头走出卧室，看着桌子上只有两个碗，两双筷子，拉开椅子后坐下才开口

“他呢”

在厨房盛菜的陈素一愣随后才意识到是在问他爹祁军利去哪了，将炒好的豆芽摆上桌后也坐下

“你爸被喊去隔壁小区补外墙，估计今晚不会回来吃饭了，先吃吧”

一顿饭吃的无声，祁玉麟放下碗筷后就拿去水槽洗干净回卧室，不再理会还是餐桌前吃饭的陈素

坐在床边有些疲惫的呼出一口气后扭头看向书架上的一张照片，里面是个老人，背靠大山拍的照片，祁玉麟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轻笑出一声像是在和谁聊天一样

“小老头当时玩的蛮开心…”

相框的左下边框上刻着一串数字“2021年10.16”，祁玉麟从床边起身后拿起相框摩挲着那串数字

“啧…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哭出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