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开了。
站在门口的人脱下白大褂，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——是刘耀文。宋亚轩举枪的手微微颤抖，却没有放下。
"耀文？你...你怎么在这里？"
刘耀文快步走进来，反手锁上门。他的表情异常严肃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阳光开朗的青年。
"没时间解释。"他走到床边，目光在马嘉祺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秒，"他们找到这里了，必须立刻转移。"
马嘉祺虚弱但锐利的目光盯着刘耀文："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？"
刘耀文没有回答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夹。当LX集团的标志和"高级安全主管"几个字映入眼帘时，宋亚轩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"你...为他们工作？"宋亚轩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刘耀文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："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
"那是怎样？"宋亚轩握枪的手终于放下，但眼中的受伤比任何武器都锋利，"这两年你一直在监视我？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吃药、失忆、活在谎言里？"
"我是在保护你！"刘耀文突然提高了声音，随即又警觉地压低，"LX的人一开始想直接除掉你，是我提议用MX-9代替...至少这样你能活着！"
马嘉祺挣扎着坐起来，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疼得脸色发白："宋亚轩，离他远点。"
刘耀文冷笑一声："马总还是这么自以为是。"他转向宋亚轩，眼神突然变得恳切，"亚轩哥，我知道你恨我，但现在真的没时间。楼下有三个LX的清洁工正在一层层搜查，最多五分钟就会找到这里。"
宋亚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刘耀文的背叛像一把刀插在心上，但更让他痛苦的是，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犹豫是否相信他。
"证明给我看。"宋亚轩直视刘耀文的眼睛，"证明你不是他们的人。"
刘耀文咬了咬嘴唇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："三年前他们绑架了我妈，威胁我监视你。每次我见你，都有人在暗处记录。"
照片上是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，被绑在椅子上，背景是模糊的灰色墙壁。宋亚轩认出了她——刘阿姨，在他和刘耀文小时候经常给他们做糖醋排骨的温柔女人。
"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宋亚轩的声音发抖，"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..."
"告诉你什么？"刘耀文苦笑，"那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了，不记得我们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，不记得我妈收养了我们两个...李姐每天给你喂药，确保你什么都想不起来。"
孤儿院？收养？宋亚轩的脑海突然闪过几个片段——破旧的游乐场，他和一个小男孩手拉手发誓永远做兄弟，一个温柔的女人蹲下来拥抱他们...
这些记忆如此鲜明，与药物造成的模糊闪回完全不同。宋亚轩突然意识到，MX-9可能只封锁了与马嘉祺相关的记忆，而其他部分完好无损。
"我...记得一些。"他轻声说，"你七岁那年从秋千上摔下来，是我背你去医务室的。"
刘耀文的眼眶瞬间红了："对，你那时候比我还瘦小，却坚持要背我...一路摔了三次。"
马嘉祺突然咳嗽起来，打断了这片刻的温情。他的额头渗出冷汗，显然伤势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。
"我们得走了。"刘耀文看了看表，"后楼梯没有监控，我的车在地下二层。"
宋亚轩犹豫了。一边是刚刚为他挡子弹的马嘉祺，一边是背叛他却似乎有苦衷的刘耀文。这个选择太难了。
"亚轩。"马嘉祺虚弱地唤他，"决定权在你。"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宋亚轩心中的某个锁。即使在这种生死关头，马嘉祺依然尊重他的选择——这与LX集团的做法天壤之别。
"我们跟耀文走。"宋亚轩最终决定，"但他需要交出武器。"
刘耀文毫不犹豫地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放在床上："满意了？"
马嘉祺勉强点点头，尝试下床却差点摔倒。宋亚轩赶紧扶住他，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。马嘉祺比看上去重得多，每一步都让宋亚轩气喘吁吁。
刘耀文走在前面，警惕地推开防火门。应急灯的绿光给走廊蒙上诡异的色彩。他们缓慢地向楼梯间移动，马嘉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。
"再坚持一下。"宋亚轩轻声鼓励，同时惊讶于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关心程度。明明记忆还未完全恢复，身体却已经本能地想保护他。
下到一半楼梯时，刘耀文突然举手示意停下。他无声地指了指下方——透过楼梯缝隙，能看到两个穿黑衣的男子正在检查消防通道的门锁。
"该死，他们封锁了出口。"刘耀文低声咒骂，"我们得退回七楼，从东翼电梯下到车库。"
马嘉祺的状态越来越差，脸色灰白，冷汗浸透了病号服。宋亚轩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。
"他���不了多久。"宋亚轩焦急地说，"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。"
刘耀文咬了咬嘴唇，突然说："七楼有个储物间，很少人知道。先把他安置在那里，我去引开他们。"
"太危险了！"
"没别的选择。"刘耀文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记住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。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回来...就打电话给这个号码。"他塞给宋亚轩一张纸条。
三人艰难地退回七楼。刘耀文熟练地避开走廊监控，带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储物间。里面堆满清洁用品，但角落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躺下。
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将马嘉祺安置在那里，脱下外套垫在他头下。马嘉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，但依然强撑着保持清醒。
"你会...回来吗？"宋亚轩忍不住问刘耀文。
刘耀文的眼神复杂："不知道。"他犹豫了一下，突然抓住宋亚轩的手，"亚轩哥，无论你信不信，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从小到大，我..."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。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变得警觉。
"他们发现转移是假的了。"他迅速退到门口，"记住，半小时我没回来就打那个电话。"
宋亚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"等等！"
触碰的瞬间，一段全新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——
雨夜。刺眼的车灯。他躺在血泊中，视线模糊。有人跪在他身边哭泣："对不起...我不知道他们会真的动手...对不起..." 那是年轻些的刘耀文，脸上满是泪水。
宋亚轩如遭雷击，松开了手。这段记忆太过震撼，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。
"你...在车祸现场。"他声音发抖，"是你..."
刘耀文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没有否认，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："他们骗我说只是吓唬你...等我发现真相已经晚了。"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，"这两年我每天都在赎罪。"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刘耀文最后看了宋亚轩一眼，转身冲了出去。几秒后，远处传来他的喊声："这边！他往天台跑了！"
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宋亚轩锁好储物间的门，跌坐在马嘉祺身边。他的大脑一片混乱，刚刚恢复的记忆碎片与现实的冲击让他几乎窒息。
"亚轩..."马嘉祺虚弱地唤他，"你还好吗？"
宋亚轩摇摇头，说不出话来。他握住马嘉祺的手，发现对方的手指冰凉得吓人。
"失血过多...体温过低..."马嘉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"听我说...如果我不行了...U盘交给...我妹妹..."
"闭嘴！"宋亚轩突然红了眼眶，"你不会有事，我不允许！"
马嘉祺微微勾起嘴角："还是...这么霸道..."
宋亚轩将他抱得更紧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。这个动作触发了又一段记忆——某个雪夜，马嘉祺发烧，他也是这样抱着对方，一整夜没合眼。
"为什么..."宋亚轩哽咽着问，"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一切...都这么难？"
马嘉祺艰难地抬起手，轻轻触碰他的脸："因为...值得。"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，宋亚轩瞬间绷紧身体。他轻轻将马嘉祺放下，捡起刘耀文留下的手枪，屏息站在门后。
钥匙转动的声音。门被缓缓推开。宋亚轩举起枪——
"别开枪！是我！"
刘耀文跌跌撞撞地冲进来，额头上有一道血痕，白T恤被染红了一片。
"他们...发现我了。"他喘着粗气，"最多两分钟...就会搜到这里。"
宋亚轩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刘耀文："你受伤了！"
"皮外伤。"刘耀文摇头，看向马嘉祺，"他怎么样？"
"很不好，需要立刻就医。"
刘耀文咬了咬牙："我有个计划，但很冒险。"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，"地下三层有个私人诊所，是LX的秘密医疗点。现在那里只有一名值班医生，我们可以控制住他，给马嘉祺治疗。"
宋亚轩犹豫了："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？"
"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"刘耀文坚定地说，"而且那里有RH阴性血库存和MX-9解毒剂。"
马嘉祺突然睁开眼睛："解毒剂？"
"对，LX研发的...可以中和基因标记物，加速记忆恢复。"刘耀文看向宋亚轩，"你想完全想起来，不是吗？"
宋亚轩的心跳加速。完全恢复记忆...这意味着他将彻底了解自己与马嘉祺的过去，也将直面车祸那晚的痛苦真相。
"太冒险了。"马嘉祺虚弱地反对，"亚轩，你一个人走...别管我..."
宋亚轩没等他说完就摇头："我们一起走。"他转向刘耀文，"计划是什么？"
刘耀文从腰间又掏出一把手枪——显然他之前交出的并非唯一武器："我伪装成押送你们的警卫。LX的人不知道我已经叛变。"
"叛变？"宋亚轩敏锐地抓住这个词。
刘耀文苦笑了一下，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一条短信：「任务终止。清除所有证据，包括宋亚轩和马嘉祺。母亲已转移至B地点。」
"他们发现我放水了。"刘耀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"现在我和你们一样是猎物了。"
马嘉祺突然咳嗽起来，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。宋亚轩知道不能再拖了："就按你说的做。"
他们迅速行动起来。刘耀文撕下衬衫包扎好自己的伤口，然后粗暴地将宋亚轩的双手绑在前面——当然是活结。马嘉祺太虚弱无法行走，他们找来一辆推车，让他躺在上面，盖上白布伪装成医疗废物。
"记住，"刘耀文最后叮嘱，"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暴露。如果我被识破...你就跑，别回头。"
宋亚轩想说什么，但走廊上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他们都僵住了。刘耀文迅速调整表情，一把推开门，粗鲁地拽着宋亚轩走出去。
"快点！别磨蹭！"他大声呵斥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语气。
转角处出现两个黑衣人，看到他们立刻举枪："站住！"
刘耀文亮出自己的LX证件："高级安全主管刘耀文，奉命转移目标。"
那两人对视一眼，其中一人按下耳麦："确认B-7组刘主管身份。"
几秒钟的沉默像几个小时那么长。宋亚轩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
"确认。"那人终于说，"需要协助吗？"
"不必。"刘耀文冷冷地说，"顶层有直升机等着。这个，"他指了指推车，"需要处理掉，你们负责。"
两人点头让开。刘耀文拽着宋亚轩，推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。宋亚轩低着头，能感觉到那两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。
就在他们即将拐弯时，其中一人突然说："等等，马嘉祺不是RH阴性吗？为什么用普通血袋？"
宋亚轩的血液瞬间凝固。刘耀文的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枪——
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，紧接着是火警铃声。那两人立刻警觉地转向声源。
"可能是调虎离山！"其中一人喊道，"你去查看，我守着他们！"
刘耀文当机立断，拔枪击倒了留下的那人。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震耳欲聋。
"跑！"他推着车冲向电梯，"他们很快会包围这里！"
宋亚轩跟着狂奔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电梯门关上的瞬间，他看到走廊尽头涌出更多黑衣人。
"他们怎么发现的？"宋亚轩喘着气问。
刘耀文按下B3按钮："不知道，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"
电梯下降的过程中，马嘉祺虚弱地掀开白布："解毒剂...真的存在？"
"存在，但我没见过。"刘耀文坦白，"只是听说LX研发出来防止自己人误中MX-9。"
电梯停在B3。门一开，刘耀文就警惕地举枪扫视四周。走廊空无一人，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。
"就是那里。"他低声说，"准备好，里面可能有医生或警卫。"
他们悄悄接近那扇门。刘耀文刷卡时，宋亚轩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。
门开了。
里面不是他们预想的诊所，而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。中央是一排复杂的医疗设备，墙上屏幕显示着各种生命体征数据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房间一侧的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数十瓶淡蓝色药片——MX-9。
"这...是什么地方？"宋亚轩的声音发抖。
刘耀文也一脸震惊："我不知道...我级别不够接触这个..."
马嘉祺挣扎着坐起来，环顾四周："人体实验...他们在你们身上测试药物效果..."
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："不仅如此，马总。我们在创造全新的记忆编辑技术。"
宋亚轩猛地转身。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，手里举着一把枪，正对准马嘉祺的胸口。
"欢迎来到LX记忆控制中心，"男子微笑着说，"我是陈博士。很遗憾，你们的旅程到此为止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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