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X集团总部大楼在夜色中如同一把漆黑的利剑刺入云霄。宋亚轩站在对面建筑的屋顶，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防弹衣下隆起的腹部。七个月大的孕肚在战术腰带的束缚下显得格外突兀，但他已经学会与这份重量共处——尤其是在它多次救了自己性命之后。
"记住计划。"马嘉祺在他耳边低语，冰蓝色的眼睛在夜视镜下闪烁，"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窗口期。"
宋亚轩点点头，左眼的异色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。自从胎儿A的能力觉醒后，他的这只眼睛就永久变成了与马嘉祺相似的冰蓝色，视力却比常人敏锐数倍。此刻，他能清晰看到大楼73层那扇没有亮灯的窗户——他们的入口点。
"准备好了吗？"马汀检查着手中的电磁脉冲发生器，这是她声称能暂时屏蔽大楼安保系统的装置。她右眼下方的泪痣在月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。
宋亚轩深吸一口气，感受腹中两个孩子的动静。胎儿A一如既往地活跃，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；而胎儿B——那个发育较慢的小生命，今天却异常安静，仿佛在保存能量。
"开始吧。"他说。
马汀按下按钮，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。对面大楼的灯光瞬间熄灭，应急照明亮起的瞬间，马嘉祺已经发射了抓钩。钢索划破夜空，精准地钉入73层窗框。
"我先过。"马嘉祺将安全绳系在宋亚轩腰间，"数到十就跟上。"
他像一道影子滑过钢索，几秒钟后就消失在对面窗口。宋亚轩数到十，抓紧滑索装置，纵身跃入夜空。寒风呼啸着掠过耳畔，腹部的重量让这次穿越比训练时困难得多。就在他即将到达时，胎儿A突然一阵剧烈踢动，某种预警般的刺痛沿着脊椎窜上大脑。
"小心——！"他在意识中大喊，不确定马嘉祺是否能接收到。
果然，窗口处传来打斗声。当宋亚轩翻进窗户时，马嘉祺正将一名警卫的头狠狠撞向墙壁。地上已经躺着三个昏迷的制服人员。
"埋伏。"马嘉祺简短地说，帮宋亚轩解开安全绳，"计划泄露了。"
宋亚轩的腹部又是一阵抽痛，这次来自胎儿B。一种奇怪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：走廊尽头的电梯井里，更多警卫正在上升。
"他们从B区电梯上来，二十秒后到达。"他脱口而出。
马嘉祺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的预警："走楼梯，下到70层。实验室在那里。"
三人迅速向消防通道移动。宋亚轩的孕肚让下楼变得异常艰难，每一步都伴随着腹部的压迫感。马嘉祺半扶半抱着他，眼中满是担忧。
"我可以的。"宋亚轩咬牙坚持，"孩子们也很坚强。"
七十层的走廊空无一人，但墙上的血迹和弹痕显示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激烈冲突。马汀快步走向一扇标有"基因样本库"的金属门，将手掌按在识别面板上。门无声滑开，露出里面幽蓝的灯光。
"守望者的内应清理了这里。"她低声解释，"快，样本就在里面。"
实验室中央，七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环形。正如马汀所说，其中五个舱体已经注满淡蓝色营养液，但令宋亚轩心跳停滞的是——四个舱体是空的，只有最右侧的第五个舱体内，蜷缩着一个赤裸的男孩。
看起来十岁左右，瘦小的身体上连接着数十条管线，苍白的皮肤在蓝光下几乎透明。当听到脚步声，男孩缓缓抬头，露出一双——
冰蓝色的眼睛。与马嘉祺一模一样的眼睛。
"5号��本..."马汀轻声说，"他们还留着他。"
宋亚轩不由自主地走向培养舱，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。男孩的目光与他相遇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。尽管隔着舱体，那个词却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：
"爸爸..."
这个称呼像电流般击中宋亚轩。他踉跄后退，被马嘉祺稳稳扶住。
"他认识你？"马嘉祺震惊地问。
没等宋亚轩回答，5号样本突然伸出手，小小的掌心贴在玻璃内侧，正好与宋亚轩刚才的位置重合。令人震惊的是，舱内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，显示出一段视频——年轻的宋亚轩站在同样的实验室里，将手放在同一个培养舱上，微笑着说什么。视频没有声音，但口型清晰可辨：
"要坚强，小五。爸爸会回来接你。"
"这不可能..."宋亚轩摇头，"我从来没有——"
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。片段如洪水般涌来：注射、手术、恢复...还有那个承诺。他确实来过这里，在车祸前，为了查看被偷走的胚胎。LX集团欺骗了他，告诉他胚胎已经全部销毁，实际上他们偷偷培育了这些孩子...
"他们用你的记忆片段给他做情感刺激。"马汀突然说，"为了让样本保持人性化反应，方便控制。"
马嘉祺已经走到控制台前，快速操作着面板："营养液正在被替换，他们要杀了他！"他转向马汀，"解锁程序！"
马汀犹豫了一秒，然后输入一串代码。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出，5号样本虚弱地咳嗽着，小手无力地拍打玻璃。
宋亚轩腹中的胎儿A突然剧烈活动，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在他体内聚集。他的左眼蓝光大盛，视线所及之处的电子设备纷纷爆出火花。培养舱的玻璃"咔"地出现裂痕。
"他在帮忙..."宋亚轩喘息着说，"胎儿A想救他哥哥..."
"退后！"马嘉祺拉开宋亚轩，一拳击碎已经脆化的玻璃。营养液倾泻而出，他伸手接住滑落的男孩，迅速扯掉身上的外套裹住那瘦小的身体。
5号样本——现在应该叫小五了——在马嘉祺怀中颤抖，湿漉漉的小脸紧贴着男人的胸膛，喃喃重复着："父亲...父亲..."
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，红光开始闪烁。马汀查看监控屏幕，脸色大变："清除小组到了，全副武装，七十人以上！"
"另一条路？"马嘉祺抱着小五问。
"来不及了。"马汀指向屏幕，武装人员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，"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。"
宋亚轩的腹部又是一阵剧痛，但这次来自胎儿B。一个清晰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：连接。他踉跄走向马嘉祺和小五，将手放在男孩冰冷的额头上。
"亚轩？"马嘉祺疑惑地问。
"胎儿B的想法..."宋亚轩艰难地解释，"他们三个...需要连接..."
当他的手指接触小五皮肤的瞬间，奇迹发生了。男孩的蓝眼突然亮如星辰，同时宋亚轩腹中的双胞胎也产生共鸣般躁动起来。一道耀眼的蓝光从三人接触点爆发，形成一个完美的能量球，将四人包裹其中。
实验室的门被炸开，武装人员涌入，却在看到能量球时迟疑了。领队的男子举起武器："开火！优先保护5号样本！"
子弹如雨点般射来，却在触及蓝光时瞬间熔化成液态金属，滴落在地。小五从马嘉祺怀中抬起头，伸出小手。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——所有敌人的武器同时变形、溶解，连防弹衣的金属板都开始软化。
"基因共振..."马嘉祺喃喃自语，"他们三个的能力互补..."
就在敌人陷入混乱时，马汀突然动了。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马嘉祺身后，一把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。
"游戏结束。"她的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，"别动，哥哥，否则我打穿你的头。"
宋亚轩僵在原地，蓝光屏障因为震惊而波动。"马汀...你在干什么？"
"她不是马汀。"马嘉��冷静得出奇，"至少不完全是。看看她的泪痣。"
果然，马汀右眼下方的"泪痣"此刻已经裂开，露出里面红色的激光点——一个精密的控制芯片。
"LX集团最成功的活体控制器。"马嘉祺苦笑，"我早该想到...五年前的那场'意外'..."
"聪明的马总。"马汀——或者说控制马汀的东西——讥讽道，"但你依然走进了陷阱。董事会想要完整的马家基因谱系，现在齐了：原始样本5号，携带者7号，还有你本人。"
小五在马嘉祺怀中虚弱地挣扎："父亲...危险...姑姑不是..."
"我知道，孩子。"马嘉祺轻声安慰，同时与宋亚轩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宋亚轩心领神会。他的手悄悄移到腹部，感受着胎儿A和胎儿B的动静。胎儿A的能量已经消耗大半，但胎儿B——那个一直安静的小生命，此刻却像被唤醒的火山，积蓄着难以想象的力量。
"你想要什么？"宋亚轩高声问，分散注意力。
"很简单。"马汀的枪纹丝不动，"交出7号样本，其他人可以活命。"
7号样本。胎儿A。他们的孩子。宋亚轩的血液瞬间冰冷。
"否则，"马汀继续道，"清除小组会得到命令，现场解剖提取。你的选择。"
宋亚轩看向马嘉祺，男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。但小五突然抬起头，蓝眼睛直视宋亚轩，嘴唇无声地动了动：
"弟弟说...相信他..."
弟弟？胎儿B？宋亚轩的手紧贴腹部，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胎儿B独立的存在——不是模糊的情绪或生理反应，而是一个明确的思想脉冲：信任。
"好。"宋亚轩突然说，向前一步，"我答——"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胎儿B的能量在那一刻爆发了。不是向外，而是向内——一道纯净的蓝光从宋亚轩体内射出，精准命中马汀额间的控制芯片。芯片瞬间过载爆炸，马汀尖叫着倒地，枪走火射向天花板。
与此同时，小五挣脱马嘉祺的怀抱，小手按在马汀流血的额头上。奇异的蓝光从他掌心流出，像液态金属般渗入伤口。
"修复..."男孩虚弱地说，"姑姑...回来..."
马汀的抽搐停止了，眼睛缓缓睁开。这次，里面不再有机械的冰冷，而是人类才有的痛苦与困惑。
"哥...哥哥？"她颤抖着伸出手，"我这是...在哪里？"
马嘉祺立刻抱住她，同时向宋亚轩喊道："屏障！快！"
宋亚轩已经跪倒在地，腹中胎儿B的能量爆发耗尽了他的体力。但他仍然咬牙抬起手，与马嘉祺和小五重新建立连接。蓝光屏障再次形成，刚好挡住新一轮射击。
"我们得走了！"马嘉祺一手抱着小五，一手搀扶马汀，"后门！"
宋亚轩艰难站起，腹部的重量突然变得难以承受。他踉跄几步，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。
"嘉祺..."他惊恐地呼唤，"我...我想我羊水破了..."
马嘉祺的表情瞬间凝固。他看向仍在涌入的敌人，又看向宋亚轩苍白的脸，最后看向怀中虚弱的小五和半昏迷的马汀。
抉择时刻。
就在这时，天花板突然爆炸，一个黑影从天而降——是刘耀文，带着六名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。
"抱歉迟到了！"他在枪林弹雨中大喊，"带他们走！我断后！"
马嘉祺没有犹豫。他一把抱起宋亚轩，马汀勉强跟上，小五被一名突击队员接过。他们冲向紧急通道，身后是刘耀文小队与LX集团的交火声。
"坚持住，亲爱的..."马嘉祺在宋亚轩耳边低语，声音因恐惧而嘶哑，"为了我...为了孩子们..."
宋亚轩紧咬下唇点头，腹中两个孩子的动静此刻变得无比清晰——胎儿A虚弱但稳定，而胎儿B...胎儿B似乎在用某种方式告诉他：
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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