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蓝光柔和地笼罩着保温箱。马尧蜷缩在特制的透明舱体内，小小的身体上连着各种监测线，1.4公斤的体重让他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玩偶。隔壁箱子里，比他大一圈的马骁正不安分地扭动，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。
值夜班的护士小林打了个哈欠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。NICU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，吸引了她的注意。她凑近屏幕，皱起眉头——马骁的保温箱里似乎有什么在发光。
"奇怪..."她嘀咕着，调出实时画面放大。
屏幕上，马骁的小手正按在保温箱的玻璃上，掌心散发出微弱的冰蓝色光芒。更令人惊讶的是，隔壁箱子的马尧竟然也抬起了瘦弱的小手，隔着两重玻璃与哥哥"相触"，他的淡金色左眼在黑暗中如萤火般明亮。
小林瞪大眼睛，手指悬在紧急呼叫按钮上方。就在这时，两个婴儿的心率监护仪突然同步，发出和谐而有节奏的"滴滴"声，就像某种摩斯密码。
"医生！莫里斯医生！"小林终于按下呼叫钮，声音因震惊而尖细，"您得来看看这个！"
五分钟后，莫里斯医生和马嘉祺站在监控屏幕前，看着回放的画面：马骁不知怎么悬浮了起来，小小的身体飘到两个保温箱之间的隔板上方，然后缓缓降落到马尧的箱子里。两兄弟额头相贴，马尧的淡金色光芒包裹住马骁的胸膛。超声图像显示，马骁原本未完全发育的肺部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。
"他们在..."马嘉祺的声音哽住了，"治疗彼此？"
莫里斯医生快速翻阅马骁的检查报告："理论上不可能。马骁的肺部发育滞后是早产儿常见问题，但这种修复速度..."她突然停下，指着最新X光片，"看这里！三小时前还存在的肺泡发育不全完全消失了！"
马嘉祺的手按在监控屏幕上，冰蓝色的眼睛与他长子如出一辙。自从两个孩子出生，他就察觉到马骁不同寻常的"成熟"——那双眼睛里的神智远超新生儿，有时甚至带着某种审视的目光。而马尧虽然虚弱，却展现出与宋亚轩相似的坚韧和温柔。
"把他们放在一起。"马嘉祺突然说。
"什么？这违反NICU规定——"
"您刚看到他们互相治疗了。"马嘉祺打断她，"我的孩子们不是普通婴儿。把他们放在一起，我负全责。"
莫里斯医生犹豫了一下，最终点头同意。当两个保温箱被并排放置，间隔板被移除时，马骁立刻向弟弟伸出手。令人惊讶的是，原本需要辅助呼吸的马尧竟然自己扯掉了鼻导管，小小的胸膛有力地起伏着。
"上帝啊..."小林护士捂住嘴，"他从没自己呼吸过这么长时间！"
马嘉祺静静注视着两个儿子，某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膨胀。这奇迹般的场景背后，隐藏着太多未解的谜团——马骁为何发育如此迅速？马尧的修复能力极限在哪里？小五与他们之间的神秘联系又是什么？
"马总。"莫里斯医生轻声唤他，"关于马汀女士的检测结果...您应该看看。"
实验室里，电子显微镜显示着令人不安的画面——马汀额头伤口处取出的组织样本中，数十个纳米机器人仍在活动，它们像工蚁一样排列成复杂的网络结构。
"这些不是普通控制芯片。"莫里斯医生调整放大倍数，"它们是自编程纳米单元，能在宿主体内自我复制和进化。更可怕的是..."她切换画面，"我们在马骁的粪便样本中也发现了相同结构的纳米单元。"
马嘉祺的拳头砸在桌面上，试管架哗啦作响："她哺乳了马骁？"
"昨晚开始的。马汀坚持这是'姑姑的责任'。"莫里斯医生苦笑，"这些纳米机器人正在马骁的消化系统中建立次级网络。目前没有表现出危害，反而似乎...增强了他的某些能力。"
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LX集团的阴谋比他想象的更深远——他们不仅想要马骁的基因样本，还想通过纳米技术控制这个潜力无限的孩子。
"立刻停止马汀与马骁的一切接触。"他命令道，"同时准备纳米清除方案。"
"已经安排了。但有个问题..."莫里斯医生犹豫了一下，"这些纳米单元似乎与马骁的神经系统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。强行清除可能会伤害他。"
马嘉祺正要回应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小五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张素描纸，脸色苍白。
"父亲..."男孩的声音发抖，"我画了这个...在梦里。"
素描纸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陌生男子，怀抱一个婴儿站在实验室里。男子约莫四十岁，黑发中夹杂银丝，面容慈祥却疲惫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婴儿——它的眼睛被画成了两种颜色：右眼冰蓝，左眼淡金。
马嘉祺接过素描，翻到背面，发现一行小字：
「给L的第七个礼物——完美的光暗平衡。愿他能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。——S」
"L？S？"马嘉祺皱眉，"这是谁画的？"
小五摇头："我不知道...它就在我脑子里。每次睡着，就看到这个实验室，还有...哭声。很多婴儿在哭。"
莫里斯医生突然倒吸一口气："等等...LX集团的创始人是谁？"
"理查德·莱恩（Richard Lane）。"马嘉祺回答，随即恍然大悟，"L... Lane？那S呢？"
"西蒙·莱恩。"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。马汀站在那里，眼睛在阴影中看不真切，"理查德的儿子，也是集团首席科学家。五年前...死于实验室事故。"
马嘉祺警觉地站直身体："你怎么知道？"
马汀缓步走进实验室，灯光终于照在她脸上——右眼下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，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。当她抬头时，马嘉祺不禁后退一步：她的双眼变成了纯粹的红色，不是充血，而是像机器人摄像头般的机械红。
"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的人。"马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，几乎不带感情，"也是他创造的第一个成功样本——0号。"
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马嘉祺下意识挡在小五面前，尽管他知道这个动作对马汀——或者说自称0号样本的存在——毫无威慑力。
"你不是我妹妹。"他声音低沉。
"从来不是。"马汀——0号——承认得很干脆，"真正的马汀五年前就死于基因崩溃。我借用了她的外形和部分记忆，方便接近你。"
莫里斯医生悄悄移向紧急报警按钮，但0号只是轻轻抬手，医生的身体就僵在了原地，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。
"别担心，我不会伤害任何人。"0号走向电子显微镜，看着屏幕上的纳米机器人，"事实上，这些小家伙是礼物。西蒙最后的发明——能够与马家基因完美共生的纳米网络。"
"你给马骁下了毒！"马嘉祺怒吼。
0号摇头："恰恰相反。我给了他进化的钥匙。"她指向小五的画，"西蒙创造了我们——七个样本，从0到6。但他最伟大的作品是第七个，那个融合了马家基因与宋亚轩艺术感知力的完美平衡体。"
马嘉祺的大脑飞速运转。七个样本...0到6...但马骁是7号？那之前的编号——
"小五是5号。"他恍然大悟，"其他样本呢？"
"1到4号都失败了。"0号平静地说，"6号就是你从LX总部救出的'第五样本'，虽然他们骗你是5号。"她顿了顿，"而马骁...是真正的7号，西蒙死前完成的最后一个胚胎。"
小五突然挣脱马嘉祺的保护，冲到0号面前："那你为什么帮LX集团抓我们？"
0号的红眼闪烁了一下，几乎像是人类的情感波动："因为董事会不知道，我早已超越了编程。西蒙给了我自由意志，而我的选择是..."她看向马嘉祺，"确保马骁获得完整的传承。"
"什么传承？"马嘉祺警惕地问。
"光与影的对话。"0号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，"马家的能力本质是破坏与重组，而宋亚轩的基因贡献是创造与修复。只有两者平衡，才能避免马骁重蹈西蒙的覆辙——被自己的力量反噬。"
监控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。0号猛地转头看向屏幕——马骁的保温箱监控画面显示，婴儿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，正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。
"不..."0号第一次表现出惊慌，"这不可能...协议二不应该..."
画面中的马骁突然张开嘴，发出的却不是婴儿的啼哭，而是一种机械合成的声线：
"协议二：激活。"
0号像被电击般颤抖起来，红眼剧烈闪烁。她抓住实验台稳住身体，声音断断续续："马嘉祺...快去...NICU...那不是...马骁..."
马嘉祺已经冲向门口，但为时已晚。整个医疗中心的灯光突然变成警示红色，广播系统自动开启，播放着一段录音：
"紧急预案启动。所有人员立即撤离。重复，立即撤离。"
当马嘉祺狂奔到NICU时，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——马骁的保温箱空空如也，而马尧的箱子里，瘦小的婴儿正被一团银色纳米云包裹，淡金色的左眼痛苦地紧闭着。
"尧尧！"马嘉祺扑向保温箱，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。
更可怕的是，监护室的监控摄像头全部转向他，里面传来马骁——或者说占据马骁身体的东西——机械的声音：
"父亲，别干涉。弟弟只是媒介...真正的升级即将开始。"
窗外，夜空被三架黑色直升机的探照灯划破。马嘉祺知道，LX集团的收割协议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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