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D912年，教皇Possib登基。

大殿之上，Possib单膝跪地，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皇冠和权杖被赐予。此后的基督世界换了个王，人的生命无法与神相比较。祂的谕旨将由另一个人来传播。

当Possib站起时，老教皇的话在耳畔回响：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，你是神在人间的意志。

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，包括国王。

次年，国王Forevel登基。

他的父皇告诫过他，永远不要违抗神的旨令。Forevel哂笑，他的父皇被老教皇吓怕了，他却不会，他可是国王，神又能奈何？这里是人间，而非天堂，他即是“上帝”。

Possib在给Forevel加冠时，Forevel的膝盖并未触地。

“殿下，仪态。”Possib轻声道。

“I'll pull you down.”Forevel回应，嘴角噙笑。

我会将你拉下神坛。

“You won't,”But I will.Possib目如古井，无波无澜，他低眼看着Forevel,令人讶异的异色眼瞳闪着冷漠和对肆意的厌恶，单手压着Forevel的肩。终于，膝盖碰地。

Forevel猛然抬眼，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眸。两张莫名相似的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：一张带着一丝玩味，另一张则是毫不在意。这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并未让教皇有任何波澜，不过是造物主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。

仪式还在继续，两人都没有放任这个小插曲继续下去。

大殿里众人惊奇，他们的王被教皇轻抚了！这是历代国王不曾有过的礼遇。感受到他们目光中的热切，Forevel却只觉得讽刺：这不应是一种侮辱吗？这世上不存在神，吾即是世间主宰。教皇依旧用他冰冷的嗓音念着《圣经》，恍若未注意到底下的震惊。

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教皇和国王联结的标志，只有亲历者才知道这是危险的鸣笛。

仪式终于结束，按照惯例，新王将与教皇共进午餐。

雪白的餐布被铺在长长的餐桌上，无一丝褶皱，摆盘精致的前菜首先被端上桌来，仆人在布好菜后便贴心的离开了。只留两位君主共进午餐。

“陛下，请吧。”Possib的声音依旧冰冷。

Forevel并未动，而是手指交叉，撑着脑袋，微眯着眼，像一只猎豹状似毫不在意地看着对手。

“你让一个国王下跪了。”Forevel带着笑意，让人分辨不出喜怒哀乐。

“Not me,but the God.”Possib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，国王不应该向教皇下跪。

“No.Not me,but...”你应向我下跪，话未讲完就被打断。

“So do I.”教皇也不用向国王下跪。“陛下，请吧。”

“你不应做一个祷告吗？比如一句‘Amen’,一个十字？”Forevel晃着酒杯，看着深红色的酒液，宛若真的是在疑惑。

“陛下，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。请用餐吧，还有很多事等待着您去处理。”Possib状似无意。

Forevel耸耸肩，拿起了刀叉。正餐开始上了，送餐的仆从看到一大桌并未动过的前菜，又瞟到了Forevel的一脸轻松，不由得期待着以后的日子，却又猛然发视两位主人的容颜如此相似，一时间有些看呆。此时Possib看了一眼仆从，吓得后者立即退出了房间。

“你看你，都把人吓跑了。”

“不知陛下有被人观赏的喜好，下次注意。”

“教皇，说起来这赋税是不是有些高？改为二十税一如何？”Forevel像是没听出来Possib的嘲讽，“骑士和市民叫得太凶了，我总要履行下我作为国王的义务。”Forevel作苦恼状。

“十五税一已经很低了，有记载来最低，国王您若真得心疼您的子民，倒可以让他们少交点您的税。”

“王室每年的赏赐也不少啊。”

“那是献给上帝的，陛下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“神明不容质疑和亵渎。”

“Only for you.”我可不是基督徒。“希望明天可以看到教皇的诏令。”

“Impossible.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，Possib回道，“十五税一是底线。”如今新任国王上位，自己必须镇住地，教室的势力早不如已前了，虽不至于在五权之下，但五权总有隐隐要超越的趋势。若不是上任教皇一下子打压住国王，王权早就赶上了。话说，老教皇倒底是如何捏住老国王的死穴的？为何自己一直找不到详细记载？

果然，这一任教皇和上一任教皇一样的讨厌，一样的冷漠，一样的不近人情。总会有办法的，他父王做不到的事情，他会做到。教权必须在王权之下，必须！

两人沉默不语，宛若无事发生。Forevel又吃了几口，便放下餐具打算离开了。“先行一步了，教皇陛下。”Forevel摆了摆手，离开了餐厅，随后便乘着马车回了皇宫，Possib站在窗边，目送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