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斯科的雪裹着铅灰色天幕倾轧而下，十二月的风刮过新圣女公墓，像亡灵在啃食墓碑。
瓷的鹿皮靴碾碎冰层下的枯骨，黑色长柄伞尖垂落的血珠在雪地上烫出蜂窝状孔洞。墨色唐装下摆的金线云纹掠过第七座天使雕像时，伞骨突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咔嗒声。
"葬礼特供，刚在敖德萨刨出来的。"美利坚的嗓音裹着硝烟味撞上后颈，瓷的伞面瞬间旋出利刃，却在割开空气的刹那被蟒蛇纹柯尔特枪管卡住齿轮。
伞沿缓缓抬起，露出美利坚咧到耳根的森白牙齿。他西装翻领别着的不是白菊，而是支插着眼球的玫瑰，玻璃体神经还粘着新鲜脑组织。"斯拉夫人的葬礼该配点红色装点？"他摘下玫瑰插进瓷的伞骨缝隙，枪口顺着钨钢伞柄下滑，"听说东正教棺材要钉七根桃木钉？"
瓷的指尖掠过伞柄暗纹，十二枚淬毒柳叶刀从伞骨迸射。美利坚后仰时军用匕首已出鞘，三片刀刃擦着他喉结飞过，在GUCCI围巾留下腐蚀性豁口。
"第四十七次。"瓷的折扇展开遮住下半张脸，凤眼在雪色中弯成毒月，"伊斯坦布尔的茶钱该结清了。"他说的茶钱是上月美利坚用巴雷特轰碎他紫砂壶的那枪。
墓碑后方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。瓷的折扇甩出七枚峨眉刺，却在寒光即将没入阴影时骤然转向。法兰西捧着白玫瑰花束踉跄后退，钢刺削断他银灰发梢钉入身后十字架。
"你们非要往棺材里添冤魂？"英吉利从雾霭中走出，银柄手杖碾碎满地冰棱。他身后跟着抱伏特加酒瓶的俄罗斯，琥珀色液体里泡着半截舌头——那是他们给亡者的饯别礼。
瓷收伞走向墓穴，伞尖滴落的血在雪地蜿蜒成毒蛇。墓碑照片上的俄戴着护目镜比中指，太阳穴处有道新鲜弹孔——今晨有人掘开坟墓取走了颧骨。
"第十七个。"法兰西扯开羊绒围巾，锁骨处狰狞的缝合线随呼吸起伏，"这是本月第十七个被开棺的同行。"他解开大衣纽扣，内衬挂着的四十九把柳叶刀泛着氰化物蓝光。
美利坚突然吹起口哨。他不知何时顺走了瓷的折扇，正用扇骨挑开英吉利的领巾："赌八百万，凶手在我们五个当中。"蓝瞳在阴翳中收缩成竖瞳，"毕竟能破解俄设的三十九道生物锁......"
瓷的伞尖已抵住他第三腰椎。伞柄弹出钨钢三棱刺，贴着美利坚脊柱沟缓缓游走："你卫星轨迹在墓园消失了五小时十七分。"
雪幕突然被烈焰撕裂。俄罗斯将伏特加倾倒在墓碑，打火机蹿起的火舌中传来机械齿轮咬合声。
五道枪栓同时划破死寂。
俄的陪葬品匣子弹开时，他生前惯用的斯捷奇金冲锋枪泛着尸油光泽。枪托上用血写着潦草俄文，像是用指骨蘸着脑浆涂鸦：
下一个又轮到谁……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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