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潮涌动

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，郑佳苑盯着前排那两个靠在一起的脑袋，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团。李竟一正用红色荧光笔在苏晓的错题本上画兔子，圆滚滚的屁股对着三角函数公式。

#暗潮

郑佳苑"第三节课间偷塞零食，午休时间霸占晓晓的暖手宝。"她咬牙切齿地在笔记本记下第七条罪状，"现在居然在神圣的数学课上——"

突然有纸团砸中她发顶。展开是陈列尥龙飞凤舞的字迹：*郑大侦探，你后槽牙快把钢笔咬断了*。她转头瞪去，少年正用物理书挡着脸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。

陈列尥"需要帮你申请《不放心好友恋爱观察许可证》吗？"他压低声音，指尖转着晨光中性笔，"不过根据动量守恒定律，某些人的视线快把李同学后脑勺烧出洞了。"

仿佛要印证他的话，前排突然传来苏晓的轻呼。李竟一握着她的手在草稿纸上演算，鼻尖几乎要蹭到她泛红的耳垂："导函数画轨迹就像追星星，要预判它下一个拐角..."

郑佳苑霍然起身，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。

#雨迹

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放学时分，李竟一站在走廊望着瓢泼雨幕皱眉。苏晓翻找书包的手突然顿住——原本该躺着雨伞的夹层，此刻安静地躺着一盒蔓越莓饼干。

苏晓

"早上出门太急..."她懊恼地揪住兔子挂件，"明明记得收进..."

话没说完，校服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兜头罩下。李竟一单穿着黑色卫衣，把两人书包甩上肩头："抱紧我腰。"没等回应，他已经打横抱起苏晓冲进雨帘。

郑佳苑举着伞追到教学楼口时，看见少年将人护在廊柱凹陷处。他整个人向前微躬，像张绷紧的弓，卫衣后背迅速洇出深色水痕。苏晓被他圈在干燥的三角区，发梢都没沾湿半分。

李竟一"闭眼数三十秒。"他声音混着雨声发闷，"数完就到家了。"

苏晓的指尖陷进他腰侧衣料，真的开始认真计数。李竟一突然低笑："小傻子，这种时候应该吐槽我才对啊。"说着突然托着她膝弯往上颠了颠，惊得少女搂紧他脖子。

雨幕中传来郑佳苑的喊声，被李竟一奔跑带起的风声撕碎。陈列尥慢悠悠晃到她身边："要不要赌他们什么时候发现？"他晃了晃手机，屏幕上是李竟一悄悄往苏晓书包塞伞的照片。

秘密是在生物实践课曝光的。当苏晓掀开李竟一的衣袖查看过敏红疹时，狰狞的烫伤疤痕盘踞在他小臂内侧。实验室的白炽灯下，那道伤疤像条休眠的龙。

##苏晓

"是...初中火灾那次？"她指尖发颤，"新闻说有个男生把校服浸湿裹住三个一年级生..."

李竟一迅速拉下袖子，耳尖泛红："早不疼了。"他抓起解剖刀继续处理蛙类标本，刀尖却微微发抖，"倒是你，再盯着看就要错过交感神经观察了。"

窗外蝉鸣突然喧嚣。郑佳苑捏着解剖针的手顿了顿，想起今早在教师办公室听到的对话。级主任摩挲着泛黄的报纸叹气："那孩子拒绝采访，说比起英雄更想当个普通高中生..."

#星夜

晚自习后的天台，李竟一正往苏晓指间贴创可贴——她下午被标本箱木刺划伤了手。郑佳苑攥着碘伏棉签躲在消防栓后，听见少年难得结巴的声音。

#李竟一

"其、其实我报志愿会填医大。"他小心地将创可贴边缘按平，"虽然看到针头还是会腿软..."

苏晓忽然把额头抵在他肩上。夜风掀起少女的马尾，露出后颈淡粉的胎记，像片樱花落在雪地。

苏晓 "我知道的。"她轻声说，"上周你在市立医院导诊台练习了二十三次微笑。"

月光流淌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。郑佳苑后退时撞到陈列尥的胸膛，少年举着两支甜筒挑眉："考察员同志，现在要给嫌疑人加分吗？"

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叫声，混着李竟一惊慌的辩解："我只是陪我妈复健顺便...喂你别笑啊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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