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证科的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,我的婚戒在密封袋里泛着冷光。沈星河按住我即将穿透玻璃的手,刀柄上的梵文泛起微芒:“灵魂触媒的第一次读取,最好选自己的贴身物件。”
他甩出怀表,表盖弹开的瞬间,银雾裹住我们。雾气散去时,我站在公寓衣帽间里,梳妆台上还摊着婚礼请柬设计样稿。陆之航用红笔圈出的鸢尾花纹样旁,躺着那对珍珠耳钉——母亲留下的遗物。
指尖刚触及冰凉的珍珠,梳妆镜突然泛起涟漪。2018年深秋的影像浮出镜面:陆之航深夜坐在这个位置,用镊子将微型芯片嵌入耳钉托槽。月光照亮他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,显示我正在隔壁卧室熟睡。
“这是记忆干扰器。”沈星河用刀尖挑起芯片,金属表面映出奥菲亚集团的蛇形标志,“能篡改佩戴者的短期记忆。”
衣柜深处传来纸张摩擦声。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,发现本该空着的夹层里塞满医疗报告。最新那份日期是我死亡前一周,诊断栏写着“心脏供体排斥反应三级”,患者签名却是陆之航的名字。
沈星河突然将我拽到墙角。公寓门锁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,真正的陆之航正哼着婚礼进行曲推门而入。他白大褂下摆沾着蓝血,右手无名指戴着陌生的蛇形银戒。
我们屏息躲在婚纱后,看着他打开保险柜。当那枚与我婚戒同款的钻戒被取出时,我捂住嘴——戒托内侧镶着的根本不是钻石,而是凝结成晶体的蓝血。
“今晚就能完成共振。”陆之航对着蓝血戒指低语,忽然转头看向婚纱方向。蛇形戒指迸发的红光中,我被迫显形。
沈星河的刀锋堪堪挡住红光,斩断的精神控制丝线在空中扭动如活蛇。我们撞碎落地窗坠向夜色,身后传来陆之航的冷笑:“你的心跳还在我胸腔里,能逃到哪里去?”
暴雨再次倾盆而下,沈星河带我跌进巷角的24小时药店。橱窗电视正在播放我的车祸新闻,画面突然插播突发消息:华新制药地下实验室发生泄漏,十九具不明尸体均检测出我的DNA。
“那些是你的克隆体。”沈星河撕开染血的袖口,露出反写的梵文刺青,“每具尸体都是记忆容器,现在它们开始苏醒了。”
药店玻璃突然炸裂,五具泛着蓝光的尸体扭曲着爬进来。它们的脖颈浮现出血咒,手中都握着与我同款的婚戒。沈星河挥刀斩落最近那具尸体的头颅,飞溅的蓝血却化作藤蔓缠住我的脚踝。
触碰藤蔓的瞬间,记忆如毒刺扎入——七岁的陆之航躺在手术台上,我父亲将注满蓝血的针管扎进他心口。手术室阴影里,戴蛇形戒指的女人正在微笑。
“原来他才是第一个实验体...”我挣断藤蔓,发现自己的灵体开始实体化。腕间浮现的倒计时显示71:59:22,分针每走一格,药店货架就多腐烂一分。
沈星河点燃符咒抛向收银台,火焰中升起青铜门扉:“去你父亲的工作室!那里藏着灵魂触媒的...”
爆炸气浪打断了话语。我们跌进门内的刹那,看见陆之航站在熊熊烈火中,手中攥着属于我父亲的研究日记。他胸口的皮肤透明如玻璃,那颗跳动的蓝血心脏上,赫然纹着我的名字缩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