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。
这是吴邪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感知到的东西。那刺鼻的味道钻入鼻腔,勾起了他所有关于医院的糟糕记忆。他尝试睁开眼睛,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。
耳边传来规律的"滴滴"声,应该是心电监护仪。远处有模糊的说话声,但听不真切。他集中精力,试图从混沌中理清思绪——解雨臣、针管、黑暗...然后是小哥,小哥来救他了。
"小哥..."他想呼唤,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,只化作一声微弱的呻吟。
"吴邪?"
那个声音——低沉、沙哑,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——瞬间让吴邪的心安定下来。他努力再次尝试睁开眼睛,这次成功了。
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,映入眼帘的是张起灵憔悴不堪的脸。那双通常如古井般平静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,眼下是深重的青黑,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。他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,像是很久没有梳理,下巴上冒出了一层胡茬,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"水..."吴邪艰难地挤出这个字。
张起灵立刻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,小心地托起吴邪的后颈,帮他小口啜饮。温水滑过灼痛的喉咙,带来些许缓解。
"慢点。"张起灵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,与他疲惫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。
喝了几口后,吴邪摇摇头示意够了。张起灵放下水杯,却没有松开扶着他后颈的手,反而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,仿佛在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。
"我...怎么了?"吴邪问道,声音依然嘶哑。
"药物过量。"张起灵的眼神暗了下来,"医生说是强效审讯药剂,会干扰神经传导。你昏迷了两天。"
两天?吴邪试着动了动身体,立刻感到一阵刺痛从四肢百骸传来。他忍不住皱起脸,发出一声闷哼。
"别动。"张起灵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,"针孔还没完全愈合。"
吴邪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插着输液管,身上连着各种监测导线。他低头看去,发现手腕上缠着绷带——那是镣铐留下的伤痕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解雨臣的问题、针头的刺痛、黑暗中的幻觉...
"解雨臣..."他下意识抓住张起灵的手,"他提到我爷爷,还说我的血..."
张起灵的表情瞬间变得冷硬:"他不会再伤害你了。"
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让吴邪心头一颤。他想追问,但张起灵已经转移了话题:"医生说你恢复得比预期快。"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吴邪颈侧的针孔,"异常快。"
吴邪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异样:"这...不正常?"
张起灵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。几秒钟后,一位中年医生带着护士快步走进来。
"吴先生,你终于醒了!"医生露出职业性的微笑,"感觉如何?"
"像被卡车碾过。"吴邪诚实地说,换来医生的一声轻笑。
"考虑到你体内的药物含量,这很正常。"医生开始检查监护仪数据,"事实上,你能这么快苏醒已经是奇迹了。普通人的话,这种剂量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神经损伤。"
吴邪感到张起灵的手在他肩膀上微微收紧。
"有什么...后遗症吗?"吴邪小心翼翼地问。
医生摇摇头:"目前看来一切正常。不过..."他犹豫了一下,看向张起灵,"我们还需要讨论一下血液检查的结果。"
张起灵的眼神变得锐利:"出去说。"
医生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,点点头带着护士离开了。张起灵俯身对吴邪说:"我马上回来。"他的声音轻柔,但眼神中带着某种吴邪读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吴邪抓住他的手腕:"等等,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?"
张起灵与他对视了几秒,似乎在权衡什么,最终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:"你的血液中有异常成分。"
"什么异常成分?"
"类似...我的。"张起灵谨慎地选择着词语,"加速愈合,抗毒性。"
吴邪瞪大了眼睛:"你是说...我和你一样?"
"不完全相同,但相似。"张起灵的目光变得深邃,"医生以为是实验性药物残留,但我认得出来...这是血脉特性。"
吴邪的大脑飞速运转,试图理解这个信息的含义。他的血统有特殊之处?和张家类似?这是爷爷从未告诉过他的家族秘密吗?
"解雨臣知道,"他突然明白过来,"这就是他说的'我的血'的意思。"
张起灵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。他握住吴邪的手:"你还记得他具体说了什么吗?关于你的血?"
吴邪努力回忆那个混沌的场景:"他说...我的血是'钥匙'..."他皱起眉头,"还有什么'吴家的血脉不普通'..."
张起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但很快恢复平静。他刚要开口,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王胖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。
"天真!你可算醒了!"他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和零食,脸上写满担忧,"胖爷我这两天担心得都瘦了!"
吴邪忍不住笑了,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:"得了吧,我看你还胖了两斤。"
王胖子夸张地捂住胸口:"伤人心啊!亏我还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橘子!"他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,转向张起灵,"小哥,你得去休息会儿了,两天没合眼,铁打的也撑不住啊。"
吴邪讶地看向张起灵:"你一直没睡?"
张起灵避开他的目光,但耳尖微微泛红。王胖子插嘴道:"可不是!从把你送进医院开始,就跟尊石像似的杵在这儿,谁劝都不听。"
吴邪心头一热,轻轻捏了捏张起灵的手指:"我没事了,你去睡会儿吧。"
张起灵摇头:"不累。"
王胖子翻了个白眼:"得,我就知道白说。"他压低声音,"对了,外面有警察,说要录口供。我暂时拦住了,说病人还没醒。"
张起灵的表情立刻警觉起来:"什么警察?"
"说是接到匿名举报,关于非法拘禁和人身伤害。"王胖子挠挠头,"但我觉得不对劲,他们问了很多关于你们俩关系的问题。"
吴邪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——这不像是常规的警方询问。
"不是真警察。"张起灵低声说,站起身,"我去处理。"
"等等!"吴邪挣扎着想坐起来,立刻被一阵眩晕击中,"嘶——"
张起灵立刻回身扶住他:"别动。"
"你不能一个人去,"吴邪抓住他的衣角,"万一又是解雨臣的人..."
张起灵的眼神柔和下来:"只是去看看。胖子留在这里。"
王胖子拍拍胸脯:"放心,有我在。"
张起灵最后看了吴邪一眼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吴邪盯着关上的门,心中涌起一阵不安。
"别担心,"王胖子拖过椅子坐下,开始剥橘子,"小哥什么身手你还不清楚?十个假警察也近不了他的身。"
吴邪勉强笑了笑,接过橘子瓣:"这两天...发生了什么?"
王胖子的表情变得严肃:"具体我也不清楚。小哥把你送来医院后就神神秘秘的,只说要查解雨臣的背景。"他压低声音,"不过我打听到一些消息,解家不简单,背后好像还有什么组织。"
吴邪的心沉了下去:"什么组织?"
"不清楚,道上都讳莫如深。"王胖子摇摇头,"但有一点很明确——他们对你和小哥异常感兴趣。"
吴邪想起解雨臣说的话——"他们已经在路上了"。这个"他们"是谁?张家的其他人?还是更危险的势力?
正想再问,病房门再次打开,张起灵快步走进来,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。
"怎么样?"王胖子问。
"不是警察,"张起灵简短地说,"已经处理了。"
吴邪注意到他指关节上的擦伤:"你动手了?"
张起灵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转向王胖子:"去查查最近杭州有没有陌生势力入驻,特别是与考古、古董有关的。"
王胖子点点头,起身拍拍吴邪的肩膀:"你好好休息,我去去就回。"
等胖子离开后,吴邪立刻问道:"小哥,到底怎么回事?那些人是谁?"
张起灵在床边坐下,罕见地显露出一丝疲惫:"探路的。大部队还没到。"
"什么大部队?"
张起灵犹豫了一下,似乎在考虑该透露多少:"解家只是前台。背后是'它'。"
这个神秘的称呼让吴邪心头一颤。他曾在爷爷的笔记中见过这个代称,但从未理解其真正含义。
"'它'是什么?"他小声问。
张起灵的眼神变得遥远:"很久以前的存在...一直在寻找青铜门后的东西。"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吴邪脸上,"现在,'它'认为你是钥匙。"
吴邪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:"因为我...的血?"
张起灵点点头,伸手轻轻抚过吴邪颈侧的胎记——那个微型的门形印记。吴邪这才意识到它的存在,惊讶地摸向自己的脖子。
"这是什么?我从来不知道..."
"被隐藏了。"张起灵的声音低沉,"可能是你爷爷做的。但现在苏醒了。"
吴邪的大脑一片混乱。他身上的胎记,他特殊的血液,爷爷的秘密,还有那个神秘的"它"...这一切太过荒谬,却又莫名地合理,解释了他人生中许多无法理解的遭遇。
"所以..."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,"我被卷进来这一切不是偶然?"
张起灵的眼神变得复杂:"我不知道。"这罕见的承认让吴邪惊讶,"但无论如何,我会保护你。"
吴邪抓住他的手:"不,我们一起面对。别再想着把我推开。"
张起灵沉默了片刻,然后做了一个让吴邪心脏停跳的动作——他将脸埋在吴邪的颈窝处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声音颤抖着说:"我以为要失去你了。"
这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情感——恐惧、自责、依恋...吴邪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他抬起酸痛的胳膊,轻轻环住张起灵的脖子。
"我在这儿,"他轻声说,"哪儿也不去。"
张起灵抬起头,眼中是吴邪从未见过的脆弱。他们额头相抵,呼吸交融,在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,找到了只属于彼此的安宁。
"我们需要谈谈,"吴邪最终打破沉默,"关于我的血,关于这个胎记,关于'它'...我需要知道真相。"
张起灵点点头,但说:"等你再恢复一些。"
"我已经——"
"吴邪。"张起灵打断他,声音柔和但坚定,"你差点死了。给我...一点时间。"
这个请求如此罕见,如此人性化,让吴邪无法拒绝。他点点头,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,眼皮变得沉重。
"又困了?"张起灵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状态。
"嗯..."吴邪勉强抵抗着睡意,"药物后遗症?"
张起灵帮他调整枕头:"休息有助于恢复。"他轻轻拂开吴邪额前的碎发,"睡吧,我在这里。"
吴邪想抗议,想说自己已经睡得够多了,但身体的疲惫占了上风。在陷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,他感觉到张起灵的唇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,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。
当吴邪再次醒来时,窗外已是黄昏。病房里静悄悄的,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"滴滴"声。他转头,看到张起灵站在窗边,背对着他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。
"...不行,太危险...我知道他的重要性...不,不能让他参与..."
吴邪悄悄竖起耳朵,但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他的醒来,立刻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。在夕阳的逆光中,他的轮廓如同一幅剪影,挺拔而孤独。
"醒了?"他走近床边,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平静。
"嗯。"吴邪试探性地问,"有消息了?"
张起灵点点头:"胖子查到一些线索。解家在杭州有多个据点,我们遇到的那个只是其中之一。"
吴邪尝试坐起来,这次比之前顺利了些。张起灵帮他调整床背,动作轻柔而熟练。
"所以...他们还在找我?"
张起灵的眼神变得冷硬:"是的。所以我们得离开医院。"
"去哪儿?"
"安全屋。"张起灵简短地说,"等确认没有跟踪后,再决定下一步。"
吴邪注意到他说的是"我们",而不是"你",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。但张起灵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"但首先,你需要完全恢复。"他指了指床头的呼叫按钮,"医生想再做一次检查。"
医生很快到来,带着一堆检查单和灿烂的笑容。
"吴先生,你的恢复速度真是惊人!"他翻阅着最新的检验报告,"所有指标都接近正常了,那些药物残留也几乎代谢完毕。"他好奇地看了吴邪一眼,"说实话,我从医二十年没见过这样的案例。"
吴邪不自在地笑了笑:"可能是我体质特殊?"
"非常特殊。"医生意有所指地说,然后转向张起灵,"张先生,关于之前的检查结果...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讨论。"
张起灵的表情变得警惕:"不必了。我们今天就出院。"
医生惊讶地瞪大眼睛:"这不符合规定!病人至少还需要观察24小时——"
"现在出院。"张起灵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医生似乎想反对,但在张起灵的注视下改变了主意:"那...至少让我开些药,并安排随访。"
张起灵点点头,医生匆匆离开了。吴邪皱眉看着张起灵:"为什么这么急?"
"医院不安全。"张起灵简短地说,开始收拾吴邪的随身物品,"而且你的...特殊性会引起更多注意。"
吴邪明白他的担忧。如果医生继续深究他的快速康复,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,甚至是解家背后的势力。
"我能走路吗?"他试探性地掀开被子。
张起灵立刻来到他身边:"慢一点。"
吴邪小心翼翼地挪动双腿,踩在地上。一阵虚弱感袭来,但他勉强站稳了。张起灵的手臂立刻环住他的腰,给了他坚实的支撑。
"还行?"张起灵低声问。
吴邪点点头,突然意识到他们靠得极近。他能闻到张起灵身上淡淡的松木香,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。即使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,这种亲密依然让他的心跳加速。
"我去办出院手续,"张起灵说,却没有立刻松开手,"你先换衣服。"
他递过来一个袋子,里面是干净的T恤和休闲裤。吴邪接过,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"等等,我身上还连着监护仪..."
张起灵已经准备好了,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电极贴片:"转过身。"
吴邪顺从地转身,感觉到张起灵的手指轻轻撕下他胸前的电极片。那触感让他微微颤抖,尽管他知道这完全是医疗性质的接触。
"好了。"张起灵的声音比平时低沉,"我去办手续,十分钟后回来。有任何不适立刻叫我。"
吴邪点点头,看着张起灵离开病房。他慢慢脱下病号服,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除了手腕和颈侧的伤,还有多处淤青和擦伤,想必是在绑架和营救过程中造成的。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,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,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他艰难地穿上T恤和裤子,刚系好鞋带,张起灵就回来了,手里拿着出院文件和一个小药袋。
"可以走了?"他问,目光扫过吴邪全身,似乎在检查他的状态。
"嗯。"吴邪试着走了几步,虽然腿还有些发软,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。
张起灵递给他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平光眼镜:"戴上。停车场有监控。"
吴邪照做了,张起灵自己也戴上了帽子和口罩。他们像两个普通的探病家属一样走出病房,乘电梯下楼。张起灵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,随时准备扶住吴邪。
停车场里,王胖子已经在一辆陌生的SUV旁等候。看到他们,立刻打开后车门。
"都安排好了,"他低声说,"车子是干净的,没被盯上。"
张起灵点点头,小心地扶着吴邪上车。王胖子坐上驾驶座,迅速驶离医院。
"安全屋在西湖区,"他一边开车一边说,"三年前买的,登记在假名下,绝对安全。"
吴邪惊讶地看着张起灵:"你在杭州有安全屋?"
张起灵微微点头:"多个。"
这个回答让吴邪意识到,张起灵的生活远比他所知的要复杂得多。那些独来独往的岁月里,他究竟做了多少准备,建立了多少后路?
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,停在一栋联排别墅前。王胖子拿出三张门禁卡:"我住隔壁单元,有事随时联系。"
张起灵接过门禁卡,扶着吴邪下车。别墅从外面看平平无奇,但内部却让吴邪大吃一惊——全套的安防系统,加固的门窗,甚至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医疗角。
"这...也太专业了吧?"吴邪环顾四周,惊讶地说。
张起灵没有回应,而是直接带他来到主卧:"休息。我去检查安防。"
吴邪想抗议,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不得不坐下。张起灵敏锐地注意到他的不适,立刻折返回来。
"躺下。"他命令道,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吴邪这次没有争辩,乖乖躺下。张起灵拉上窗帘,打开床头的小灯,然后从医疗角拿来消毒水和绷带。
"需要换药。"他简短地解释,小心地卷起吴邪的袖子,露出腕上的伤痕。
吴邪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心中涌起一阵暖意。张起灵的动作极其轻柔,消毒时几乎感觉不到疼痛。当他处理颈侧的针孔时,呼吸轻轻拂过吴邪的皮肤,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。
"疼?"张起灵立刻停下。
吴邪摇摇头,突然伸手抚上张起灵的脸颊:"你看起来比我还需要休息。"
张起灵抓住他的手,轻轻按在自己脸上:"我没事。"
"骗子。"吴邪轻声说,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黑,"你也受伤了,对吧?"
张起灵没有否认,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。处理完所有伤口后,他帮吴邪盖上被子,然后坐在床边。
"睡吧,"他说,"我守着你。"
吴邪抓住他的手:"一起睡。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。"
张起灵犹豫了一下,最终妥协地躺在外侧,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搂住吴邪,似乎担心碰到他的伤口。
吴邪不管那么多,主动靠过去,把头枕在张起灵的肩膀上:"这样就好。"
张起灵的手臂终于环住他,小心地避开所有伤处。在这个安全的怀抱里,吴邪感到多日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。
"小哥,"他昏昏欲睡地问,"我们会没事的,对吧?"
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轻轻吻了他的发顶:"我会确保这一点。"
这个回答并不完全令人安心,但吴邪太累了,无法继续追问。在陷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,他模糊地感觉到张起灵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颈侧的门形胎记,仿佛在解读某种古老的密码。
窗外,杭州的夜色渐深,未知的威胁正在暗处蠢蠢欲动。但此刻,在这个隐蔽的安全屋里,两人相拥而眠,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