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灯箱在雪幕里晕成光斑，夏禾踩着碎冰碴踢开玻璃门。柜台堆叠的CRT显示器映出无数个张灵玉的道袍残影，穿深蓝工服的店主正用酒精棉擦拭PS2游戏碟，碟面《最终幻想X》的水晶纹路与河坊街断簪缺口重合。
「五十。」店主指指纸箱里的诺基亚充电器，数据线缠成DNA螺旋状。他手腕的卡西欧电子表突然倒计时，数字与香积寺功德箱硬币数相同。夏禾的银链子绞住展示柜锁扣，桃木铃铛震碎《魔兽世界》点卡封塑，卡号在雪光里拼出北斗七星的摇光位。
张灵玉的道冠积了层薄雪，冠缨缠住悬垂的网线。他袖中滑出的罗盘残片撞到翻盖手机样机，摩托罗拉V3的镜面映出三年前的运河倒影——那夜的运沙船桅杆上挂着未爆的爆米花铁罐。
「道长也玩破解版PSP？」店主抠着UMD光驱盖，碟仓弹出半块冻硬的芝麻馅。夏禾的断簪刺穿《天堂2》客户端光盘，塑料裂口涌出金线蛊虫，虫身纹路与鼓楼城墙苔藓的生长轨迹一致。
穿连帽衫的少年突然撞翻货架，MP4耳机线缠住夏禾的银链。屏幕里《七里香》MV跳帧成吴山天风亭监控画面——老太太的棒针正戳破显像管玻璃。张灵玉的云袜金线钻入地砖缝，带出的混凝土碎块粘着糖纸船残骸。
「06年货元旦到嘞！」店主切换收银机屏幕，日历程序突然显示2003年4月17日。夏禾的摩托罗拉V3在羽绒服口袋震动，翻盖缝隙渗出运河藻类，在诺基亚3310样机上拼出焦糖判决书。
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举起数码相机，闪光灯照亮玻璃门冰花。霜纹突然扭成「20050315」的数字，每个笔画都嵌着未消融的冻汤圆。张灵玉的道袍广袖卷起穿堂风，袖中飞出的话梅糖纸粘在《传奇》点卡背面，糖渍显形为运沙船吃水线。
「电压不稳。」店主踹了脚UPS电源，显示器阵列突然播放《新白娘子传奇》。白素贞的耳环变成夏禾的断簪形状，簪头缺口涌出虎跑泉黄泥，在地面凝成北斗纹样。穿连帽衫的少年突然呕吐，秽物里的蛊虫正啃食《魔兽世界》点卡密码。
夏禾的银链子绞碎展示柜玻璃，桃木铃铛裂口爬出三只金线蛊虫。张灵玉的罗盘残片在收银台烙出香积寺铜锁纹样，锁芯卡着半片银杏叶。店主突然撕开工服领口，胸口纹着的靛蓝色毛线团正吸收屋顶漏下的雪水膨胀。
「零三年非典这里封过半月。」店主拧开保温杯，枸杞茶里浮着未拆封的话梅糖。夏禾的断簪挑破杯壁，滚水在空中凝成运河航道图，蒸汽里浮现出租屋冰箱的冻汤圆阵型。
电子秤突然报数「20050315」，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尖叫着摔碎相机。存储卡弹出瞬间，张灵玉的道冠缨穗缠住飞溅的碎片——SD卡金属触点正拼出校服女生校徽编号。货架顶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启，交通91.8播报着河坊街爆米花机爆炸的旧闻。
「你们动过鼓楼铁盒。」店主从柜台底抽出光驱改装的保险箱，读盘声混着虎跑寺晨钟。夏禾的摩托罗拉V3突然黑屏，电池槽弹出块带冰晶的冻汤圆。张灵玉的云袜金线钻透地砖，带出的电缆皮拼出「杭城往事」论坛的登录密码。
玻璃门被风雪撞开，文三路的霓虹灯箱突然全灭。夏禾的银链子绞住飞旋的雪花，每片冰晶都映出不同年份的雷峰塔倒影。店主胸口的毛线团突然炸开，靛蓝色毛线爬满货架，在《仙剑奇侠传》光盘上织出新的焦糖地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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