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砂还在簌簌坠落。
沈梦瑶的杀戮人格完全掌控了身体，银发间新生的凤凰羽翎沾着袁一琦的血，在寒玉殿幽蓝的星光下泛着妖异的赤金色。她掐着袁一琦的脖颈，獠牙深深陷进对方颈侧的动脉，温热的凤凰血涌入口腔，带着星力的清甜和铁锈味的腥气。
袁一琦闷哼一声，却没有反抗。她的手穿过沈梦瑶散乱的银发，指尖轻轻梳理着那些炸开的发丝，像是在安抚一只暴怒的猫。
袁一琦"慢点咬......"
她的声音因为气管受压而嘶哑，却带着纵容的笑意
袁一琦"颈动脉破了......可不好止血......"
沈梦瑶的回应是更用力地咬下去。
鲜血顺着袁一琦的脖颈流淌，在寒玉台上积成一洼小小的血池。那些血珠诡异地浮起，在半空中凝结成凤凰的形态，又碎成星砂消散。袁一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，金瞳却亮得惊人，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沈梦瑶的后颈。
在识海深处，真正的沈梦瑶正在嘶吼。
她被困在自己的神识牢笼里，眼睁睁看着"自己"撕开袁一琦的衣襟，指甲在那片星图纹路上抓出深深的血痕。袁一琦的凤凰纹被暴力破坏，肌肤下的星力开始外泄，整个寒玉殿都因为灵力暴走而震颤。
沈梦瑶"住手——！"
沈梦瑶的主魂在识海中咆哮，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她看见杀戮人格抬起沾血的手，月魄剑再次凝聚——
袁一琦"嘘......"
袁一琦突然哼起一首古怪的调子。
那曲子跑调得厉害，时不时还破音，却让杀戮人格的动作顿住了。沈梦瑶的主魂如遭雷击——这是创世期她哄袁一琦睡觉时随口编的曲子，连名字都没有，早该湮灭在时光长河里。
袁一琦居然记了十二万年。
袁一琦"睡吧......清璃......"
袁一琦染血的手指抚上杀戮人格的脸颊，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
袁一琦"我在这里......"
杀戮人格的瞳孔剧烈收缩，手中的月魄剑"当啷"一声掉在冰台上。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整个人瘫软在袁一琦身上，新生的小凤凰羽翎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。
袁一琦艰难地支起身子，用没被捏碎的那只手扯过一旁的羽衣，盖在沈梦瑶肩上。她的动作很轻，生怕惊醒怀中人似的，哪怕自己的腕骨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。
寒玉殿终于恢复寂静。
***
沈梦瑶恢复意识时，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。
她猛地睁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寒玉榻上，身上盖着袁一琦的凤凰羽衣。而羽衣的主人就坐在榻边，脖颈、手腕、心口全是狰狞的咬痕和抓伤，右腕不自然地垂着，明显是骨折了。
可袁一琦居然在笑。
她左手拿着一块沾血的帕子，正小心翼翼地擦拭沈梦瑶唇角的血渍。见人醒了，金瞳顿时亮起来：
袁一琦"早啊，司法仙君。"
沈梦瑶的视线落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，喉咙发紧：
沈梦瑶"我......"
袁一琦"不疼。"
袁一琦打断她，晃了晃骨折的右手
袁一琦"这个也是小伤，接上就好。"
她顿了顿，忽然凑近
袁一琦"倒是你......"
温热的呼吸喷在耳际：
袁一琦"杀戮人格觉醒时......疼不疼？"
沈梦瑶突然说不出话来。
她应该质问袁一琦为何要复刻她的星盘，应该追究那些被篡改的星轨，应该......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袁一琦哼着跑调曲子安抚她的画面。
袁一琦似乎看出她的动摇，轻笑一声准备起身，却因为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。沈梦瑶下意识伸手去扶，指尖碰到对方腰侧时，袁一琦突然"嘶"地倒抽一口冷气。
掀开衣摆，沈梦瑶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袁一琦的腰侧赫然是一个深深的牙印，伤口边缘泛着冰蓝色的灵力残痕。那是......杀戮人格的印记。
袁一琦"这个可能要多养两天。"
袁一琦满不在乎地扯好衣服
袁一琦"你的冰灵力......嗯......有点难消化......"
沈梦瑶突然一把将她拉回榻上。
沈梦瑶"别动。"
她的掌心凝聚冰魄灵力，轻轻按在袁一琦骨折的右腕上。袁一琦浑身一僵，却没有抽回手。
袁一琦"《驯养手册》第三条。"
袁一琦突然说
袁一琦"杀戮人格觉醒后需要大量灵力安抚......"
沈梦瑶一愣：
沈梦瑶"什么手册？"
袁一琦用下巴指了指枕头下方。沈梦瑶伸手一摸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，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《关于饲养炸毛冰凤凰的注意事项（修订版）》。
翻开第一页：
「第一条：杀戮人格喜欢咬脖子，准备高领衣服
第二条：觉醒后会短暂失忆，不要急着讲道理
第三条：及时投喂灵力，最好是凤凰血混合星砂......」
每一条后面都详细记录着日期和效果评估，最早的一条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。
沈梦瑶的手微微发抖。
沈梦瑶"你......"
袁一琦"实践出真知嘛。"
袁一琦试图用骨折的手比划，疼得龇牙咧嘴
袁一琦"最开始以为喂血就行，后来发现加星砂效果更好......"
沈梦瑶突然吻住了她。
这个吻很轻，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，一触即分。袁一琦却像是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，金瞳瞪得滚圆。
沈梦瑶"接骨。"
沈梦瑶移开视线，耳尖泛红
沈梦瑶"需要集中精力。"
袁一琦突然笑起来。她歪头看着沈梦瑶通红的耳朵，轻声哼起那首跑调的摇篮曲。
这一次，沈梦瑶没有让她闭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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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章末钩子**：
1. 袁一琦骨折的腕骨愈合后，浮现出微型星图纹路
2. 《驯养手册》最后一页被撕去，残留的纸页上有焦痕
3. 沈梦瑶在羽衣内衬发现一片现代医院的挂号单（日期：2023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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