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克力

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俞家客厅的地毯上，贺江坐在沙发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。

因为回到学校校长叫他去办公室商量事情，而俞晚邮费长飞困，所以他直到下午才来找她。

盒子上扎着银蓝色的丝带，和他颈间的银杏叶吊坠在阳光下交相辉映。

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，接着是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。

贺江抬头，看见俞晚揉着眼睛从楼梯上走下来。她显然刚睡醒，头发乱蓬蓬的翘着，身上套着件oversize的草莓图案睡衣，右脸颊还留着枕头的印子。

"送你的，晚晚。"贺江站起身，将礼物盒递到她面前。

丝带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，映得他指尖发亮，"本来想回来就给你的，没想到校长找我。"

俞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睡意一扫而空。她三两步跳下最后几级台阶，接过盒子的动作太急，指尖不小心擦过贺江的手腕。

礼物盒比想象中沉，拆开丝带时，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立刻溢满了整个客厅。

"哇~这个好好看！"俞晚惊喜地轻呼。盒子里整齐排列着各种造型的巧克力——有星星、月亮、小动物，甚至还有微缩版的Z城古建筑。她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块猫咪形状的塞进嘴里，可可的醇香立刻在舌尖化开，甜中带着一丝海盐的咸，层次分明得令人惊叹。

贺江看着她眯起眼睛的幸福模样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他想起那天在Z城，俞晚趴在巧克力店的橱窗上，鼻尖都贴在了玻璃上："就买一小块嘛~"她拽着他袖子摇晃的样子，像只讨食的小猫。

但他坚持没买——不是舍不得钱，而是记得她上次吃太多巧克力闹胃疼的教训。

结果回程的大巴上，看着她困得东倒西歪还惦记着没吃到的巧克力，贺江就暗下决心。今早天没亮他就出了门，在那家网红店前排了整整两小时的队。

"校长叫你去干嘛？"俞晚又拿起一块星星巧克力，歪着头问道。

阳光透过落地窗，在她睫毛上跳跃，沾着巧克力碎屑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
贺江的喉结动了动："没什么，就是给了这次比赛的奖励。"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，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反应。

"什么奖励？"俞晚果然上钩，连最爱的巧克力都暂时放下了，凑近追问道。

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巧克力的甜腻，让贺江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邀请函："国际青少年数学夏令营，下个月在瑞士。"他顿了顿，声音不自觉地放轻，"可以带一个陪同人员。"

俞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，巧克力都忘了嚼。她太了解贺江了——这个夏令营是他梦寐以求的，去年就因年龄不够没能参加。而现在，他拿着邀请函站在她面前，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
"所以..."贺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邀请函边缘，"你愿意..."

"当然要去！"俞晚突然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，巧克力盒子差点打翻，"我要去看阿尔卑斯山！吃芝士火锅！还有..."

贺江僵在原地，少女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，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温暖。

他小心翼翼地回抱，却在碰到她睡衣布料时触电般地缩回手——太近了，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香气，近到能感受到她因为兴奋而加快的心跳。

"我、我去收拾行李！"俞晚红着脸退开，手忙脚乱地去捡掉落的巧克力，却不小心碰倒了盒子。

五颜六色的巧克力撒了一地，在阳光下像散落的宝石。

两人同时蹲下去捡，额头不小心撞在一起。

贺江捂着额头，却看见俞晚笑得前仰后合，发间的珍珠发卡都歪到了一边。

阳光透过她的发丝，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
这一刻，贺江突然觉得，什么国际夏令营，什么金牌奖杯，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为巧克力欢呼雀跃的女孩来得重要。

他悄悄摸了摸书包里的并蒂莲簪——等到了瑞士，在那片阿尔卑斯山的星空下，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心里话，连同这支簪子，一起交到她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