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漫过太湖石影壁时，苏砚的勘探靴正碾碎回廊的薄霜。马嘉祺立在滴水檐下，羊绒围巾垂落的流苏扫过她装满岩芯样本的帆布袋，紫砂壶嘴蒸腾的热气在他镜片结成水雾。
马嘉祺"父亲请了苏富比的鉴定师。"
他将茶汤注入永乐甜白釉茶盏，釉面透出她凌乱鬓发间的新月形玉簪——正是他去年在拍卖会截下的乾隆年间孤品。
苏砚的指甲缝还嵌着祁连山的云母片，腕间GPS表带与翡翠断镯相撞。
苏砚"我说过不想去家族晨课。"
话音未落，马嘉祺的拇指已擦过她眼尾，将熬夜绘制的矿脉图残墨抹成曵尾的凤翎。
马嘉祺"那就当陪我。"
他解开西装第三颗纽扣，露出锁骨处结痂的鞭痕——除夕夜祠堂家法的印记。青瓷盏底与花梨木案几相碰的脆响中，苏砚嗅到止血药混着龙涎香的矛盾气息。
地质图在黄杨木棋枰铺展时，马嘉祺的沉香木镇纸压住了昆仑山脉褶皱。苏砚的钢笔尖悬在放射性异常区，忽然被他执黑子的手覆住。羊脂玉棋子滑入她掌心，温润触感令人想起他昨夜为她包扎伤口时的指尖。
马嘉祺"东经98°23'，北纬36°04'。"
他移动GPS定位仪，红点正落在棋枰天元位。
马嘉祺"这是你明天勘探的禁区。"
苏砚的贝齿咬碎芍药花糕，糖霜落在等高线上像初雪。
苏砚"父亲派你来当狱卒？"
马嘉祺突然倾身舔去她唇角的碎屑，喉结擦过她挂着地质放大镜的银链。
马嘉祺"是典狱长亲自来判无期徒刑。"
当黑子落定时，苏砚发现整个矿脉带已被他围成心形。窗外传来母亲训斥佣人插梅枝的声响，而棋枰下的暗格里，静静躺着被替换的禁区通行证。
暴雨突至时，苏砚正被困在族学藏书阁顶层。马嘉祺的鳄鱼皮公文包搁在《水经注》残卷上，雨水顺着他的银框眼镜链滴入她后颈。
马嘉祺"他们要把你嫁给顾家长子。"
他展开的《泉州报》头版赫然是珠宝大亨的联姻公告，配图却是她在戈壁滩的勘探照。苏砚的登山扣缠住他真丝领带。
马嘉祺"你做的？"
惊雷劈亮他眼底的占有欲，檀木书架突然倾倒。马嘉祺将她护在怀中的瞬间，永乐年间的《坤舆万国全图》哗啦啦漫过他们交叠的小腿。他咬开她地质服纽扣时，暴雨正冲刷着庭院里母亲最珍视的素心腊梅。
马嘉祺"他见过你大腿内侧的胎记吗？"
马嘉祺的虎口卡住她下颚，将抗议封进喉咙。当他的手探入勘探服内袋，摸出三年前她藏起的松烟墨锭时，阁楼传来管家寻人的脚步声。
藏书阁顶层的空气突然凝滞，苏砚后腰抵在黄花梨木书案边缘。马嘉祺指尖的松烟墨香混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，在她耳畔织成细密的网。
马嘉祺"三年前你去徽州考察丹霞地貌，特意绕道去胡开文老厂。"
他拇指碾过墨锭侧面暗纹，鎏金眼镜链扫过她锁骨
马嘉祺"你以为把墨锭藏在采样的玄武岩里，我就发现不了？"
庭院惊雷劈开记忆，那年她确实在标本箱里发现过移位的地质锤。苏砚突然攥紧他腕间的沉香手串。
苏砚"所以我的勘探日志总是自动备份到云端，根本不是什么系统故障？！"
书架倾倒时震落的《永乐大典》散页在空中纷飞，马嘉祺的冷笑淹没在古籍的霉味里。他的定制皮鞋碾过泛黄纸页，将人逼到绘着星图的穹顶之下。
马嘉祺"你以为顾家要的是新娘？他们要的是你去年在祁连山发现的铼矿坐标。"
楼下传来管家踩踏木楼梯的吱呀声，苏砚挣扎间扯断了他两颗珍珠母贝袖扣。马嘉祺突然握住她脚踝，沾着雨水的手指抚过登山靴绑带。
马嘉祺"穿我送的装备去见野男人，嗯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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