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跌跌撞撞地冲进通道,身后传来马嘉祺冷静的声音。
马嘉祺"顾铮,好久不见。"然后是枪械上膛的金属声。
通道又窄又黑,苏砚几乎是摸着墙壁前进。五百米,她默数着脚步,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远处模糊的交火声。突然,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动整个矿洞,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。
苏砚"哥哥!"
她下意识转身,却被烟尘呛得咳嗽不止。
理智告诉她应该继续前进,但双腿却像生了根。那个总是控制她一举一动的男人,此刻可能正为她挡子弹。苏砚咬破了下唇,血腥味在口中弥漫。
又一声爆炸,这次更近。苏砚终于强迫自己继续向前。到达竖井时,她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,却感觉不到疼痛。生锈的梯子摇摇欲坠,她咬牙攀爬,每上升一米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。
当终于爬出竖井,看到满天星斗时,苏砚瘫软在草地上。远处有手电光晃动,她本能地躲进灌木丛。
"苏小姐?"一个压低的声音呼唤,"马先生派我们来接您。"
犹豫片刻,苏砚走了出来。两个身着便装的男子迅速上前,其中一人递过卫星电话。听筒里传来马嘉祺虚弱但清晰的声音。
马嘉祺"上飞机,什么都别问。"
苏砚"你在哪?"
苏砚握紧电话,指节发白。
短暂的沉默后,马嘉祺轻声道。
马嘉祺"谈判桌上见。"
直升机降落在仰光郊外一座私人医院。医生告诉苏砚,马嘉祺左肺被子弹击穿,但奇迹般地避开了主要血管。手术持续了六小时,现在还在重症监护。
苏砚"他能说话吗?"
医生摇头:"暂时昏迷。但他说如果您来了,把这个交给您。"
那是一枚沾血的U盘和一把钥匙。苏砚在医院休息室的电脑上查看U盘内容——里面是二十年来顾家隐瞒血翡辐射危害的证据,以及...她父母车祸前的最后通话录音。
"砚砚,如果发生意外..."父亲的声音沙哑疲惫,"记住,马家不全是敌人。找到血翡样本,那是唯一能..."录音在此中断。
窗外,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。苏砚握紧那把钥匙,上面贴着"马氏矿业总部-最高机密实验室"的标签。
三天后,当马嘉祺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时,苏砚正坐在他床边,手里拿着两份文件。
苏砚"你醒了。"
她放下文件,倒了杯水递给他,
苏砚"医生说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。"
马嘉祺的嘴唇干裂苍白,却依然勾起一个微笑。
马嘉祺"因为我还没听到你的答复。"
马嘉祺"那是什么?"
他看向那两份文件,
苏砚"第一份是顾氏矿业承认血翡危害的声明,已经签署。"苏砚的声音平静得出奇,"第二份是马氏与顾氏共同成立矿工医疗基金的协议草案。"
马嘉祺的瞳孔微微扩大。
马嘉祺"你怎么做到的?"
苏砚"用你教我的方法。"
苏砚从包里取出一个铅制容器,
苏砚"加上这个——最后一块血翡原石,你父亲当年偷偷保留的证据样本。"
马嘉祺试图坐起来,却因疼痛而皱眉。苏砚上前扶他,两人的脸近在咫尺。她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掩盖下的沉香味,看到他苍白皮肤下跳动的颈动脉。
马嘉祺"董事会..."
苏砚"已经同意了。"
苏砚退后一步,
苏砚"我用你保险箱里的股权文件召开了临时会议。当然,"她嘴角微扬,"提前让医生给你打了点镇静剂。"
马嘉祺突然笑出声,随即因牵动伤口而倒吸冷气。
马嘉祺"我养大的小猫学会用爪子了。"
苏砚"不。"
苏砚直视他的眼睛,
苏砚"是你终于学会把我当平等的伙伴,而不是需要关在金笼子里的雀鸟。"
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,照在马嘉祺床头的监控屏幕上。心跳曲线稳定而有力,就像他们之间复杂却坚韧的联系。
马嘉祺"那把钥匙..."马嘉祺轻声问,"你还留着吗?"
苏砚从领口拉出细链,平安锁与钥匙并排挂着。
苏砚"有些锁,"她将钥匙放回他掌心,"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打开。"
马嘉祺的手指轻轻合拢,包裹住她的手和钥匙。这一次,他没有说"这是为你好",而是问:
马嘉祺"接下来你想怎么做?"
苏砚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:
苏砚"先去把阿泰接回家。"她转向马嘉祺,眼神坚定,"然后,我们该谈谈怎么处理那些真正该为血翡事件负责的人了。"
阳光穿过交握的双手,在雪白的床单上投下钥匙形状的阴影。这一次,锁与钥匙终于找到了彼此正确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