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敢矿区的晨雾还凝在苏砚睫毛上,马嘉祺已经用镊子夹起血翡原石抵在她颈间。暗红色包裹体在强光手电下舒展成羽状裂隙,像极了那晚他咬破她锁骨渗出的血丝。
"知道为什么这种红翡要养在汞溶液里?"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划过矿石断面,忽然将她的勘探头盔转向岩壁。放大镜下的矿脉分明是无数细小的血痂,凝固着缅甸矿工指甲里的绝望。
顾家派来的监工正在三十米外抽烟,苏砚的防护服里却渗出冷汗。三天前在仰光酒店,她亲眼看见马嘉祺把同款血翡镇纸送给顾家长子——那尊雕着并蒂莲的摆件底座,藏着从她地质样本里提取的放射性铼粉。
"低头。"马嘉祺突然按住她后颈,矿灯将两人影子投在渗水的岩壁上。他借着调整安全绳的动作,唇瓣擦过她耳廓:"你猜顾大少现在有没有开始掉头发?"岩缝滴落的水珠砸在苏砚的辐射计量仪上,数值突然跳到警戒线。
婚宴前夜,马嘉祺在保险库为她戴上祖传的赤金点翠头面。菱花镜里他的手指穿梭在苏砚发间,如同摆弄矿脉图上的坐标签。
"明朝时马家祖辈在野人山发现血翡..."他忽然拽紧她一缕头发,将珊瑚簪子斜插进发髻,"当天晚上,合作的土司全家都发了癫。"梳妆台上血翡手镯泛着诡异光泽,内壁刻着微缩的矿区地图。
苏砚在镜中与他目光相接,发现他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自己,而是保险柜里那套顾家送来的钻石首饰。每颗主石下方都藏着微型压力传感器,会在婚礼跪拜礼时刺入她脚踝。
"多完美的矿床。"马嘉祺的虎口卡住她下巴,强迫她看向窗外满月。月光透过特制纱窗,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缅甸矿区的等高线。"等顾家帮你把矿道挖到临界点..."他忽然咬开她后颈的盘扣,玉坠滑进脊椎凹陷处,"...哥哥就引爆你亲手埋的雷管。"
庭院传来素心腊梅被折断的声响,苏砚在剧痛中看清梳妆匣夹层里的照片——顾家长子书房墙上,赫然挂着她在大学地质竞赛的获奖照,日期却是她根本不记得参加过的2009年。
婚礼当天,苏砚在祭祖时打翻松烟墨。墨锭碎裂露出里面的血翡薄片,激光刻蚀的坐标正是当年母亲失踪的矿洞。马嘉祺跪在她身后整理裙摆,手指顺着腿链摸到那个梅花胎记。
"十年前顾家用劣质炸药引发矿难..."他的金丝眼镜链缠上她腕间勘测仪,屏幕上正显示顾家矿洞的实时监控,"你母亲被困在富含铊元素的矿层里..."突然将她的面纱拽落,"...现在她的骨头应该已经长出翡翠了。"
喜乐声突然变调,苏砚发现所有宾客都戴着防毒面具。马嘉祺把玩着顾家祖传的翡翠扳指,内圈渗出暗红色液体。他俯身时,胸口的怀表弹开,露出她婴儿时期在矿洞前的照片。
"哭什么?"他用沾血的手帕擦她眼角,指给她看正在融化的冰雕喜鹊:"等这些干冰升华完,顾家祖宅地下的硫化氢就会..."突然掐着她脖子深深吻下去,唇齿间弥漫着苦杏仁味。
当苏砚的婚纱缠上祭坛红烛,她终于看清族谱最新页的烫金小字——马嘉祺三年前就修改了继承人条款,在"配偶"栏用朱砂笔勾勒出她胎记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