蝶骨烙痕

铀玻璃花房透出幽绿的光，苏砚指尖抚过一株变异蓝玫瑰时，马母将鎏金茶盏推到她面前。茶汤里沉着几粒朱砂，正与她锁骨下若隐若现的辐射斑同色。

"这是你母亲最爱的君山银针。"马父转动着钨钢打火机，火焰在玻璃罩内扭曲成矿洞形状，"她在最后一次下矿前..."突然掀开茶盘夹层，露出张烧焦的孕期B超照片，"...把这个缝在你襁褓里。"

苏砚的茶杯突然倾斜，朱砂粒在茶汤中洇出蛛网血丝。她看见照片背面用俄文写着铀矿坐标，与她后颈胎记的经纬度完全吻合。马母忽然握住她手腕，翡翠镯子内侧的放射性计量器发出蜂鸣——数值正指向马嘉祺卧室的方向。

"那孩子在地下室造了座核磁共振仪。"马父点燃雪茄，烟雾在铀玻璃上投出心电图波纹，"说是要扫描你胎记里的矿物图谱。"他忽然咳嗽着展开张泛黄的信纸，苏砚认出是母亲的字迹：「若砚砚十八岁前胎记变色，立即送她出省」。

花房监控屏突然闪烁，马母迅速用身体挡住画面。但苏砚还是看见了——马嘉祺正跪在祠堂用钨丝鞭抽打自己后背，血珠溅在供奉着她乳牙的琉璃盏上。他面前的平板电脑显示着此刻花房的实时画面，唇语分明在说："砚砚，茶里有解毒剂。"

"只要你点头。"马母拔下金簪刺破指尖，血珠滴入茶汤瞬间沸腾，"今晚就能送你去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。"她从波斯绒毯下抽出一本瑞士护照，持证人照片竟是苏砚十二岁模样——显然马嘉祺多年前就开始伪造身份。

苏砚的辐射计量仪突然疯狂报警，她掀开茶几下层的铅板，发现整块地砖都是中空结构。浸泡在液氮罐里的，赫然是她父母当年使用的盖革计数器，表面还沾着干涸的脑脊液结晶。

"他连我们的茶室都改造了..."马父苦笑着敲击铀玻璃墙面，夹层里顿时亮起无数荧光点，竟是马嘉祺这些年监视她的偷拍照片。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精确到秒的拍摄时间，最新那张是昨夜她剪断卧室监控线时，睫毛上凝着泪珠的特写。

马母突然剧烈咳嗽，指缝渗出蓝黑色血液。她颤抖着解开旗袍盘扣，露出锁骨下碗口大的溃烂伤疤："十年前矿难，嘉祺他..."伤口深处隐约可见金属反光，竟是嵌着块刻满缅甸咒文的血翡，"...把本该你承受的辐射量，转移了87.6%到自己骨髓里。"

花房外传来素心腊梅被连根拔起的声响，马父看了眼突然黑屏的监控，将钛合金保险箱推到苏砚面前。虹膜解锁的瞬间，她看见自己婴儿时期佩戴的银镯——内圈刻着的并非祝福经文，而是顾家与境外铀矿走私的原始账本坐标。

"现在选择权在你。"马母用带血的手指抚摸她胎记，"留下，马家百年基业都是你的牢笼；离开..."她忽然掀翻茶桌，从机关暗格里抽出把陶瓷枪，"...这把装着贫铀弹的枪会永远对准嘉祺的心脏。"

温控系统突然失效，蓝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成灰。苏砚在纷飞的花灰中抬头，看见马嘉祺正隔着铀玻璃对她笑。他脖颈上的蛛网红斑已蔓延至下颌，手里却捧着盒她最爱的龙井酥——包装纸上用放射性涂料画着瑞士地图，正被鲜血慢慢浸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