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瓦檐角坠下的雨帘模糊了山色,苏砚的羊皮靴陷在民宿门槛的青苔里。马嘉祺握着她腕子的手比往日更烫,指节卡在鎏银镯子上方,正压着她跳动的脉门。
"只剩一间房了。"老板娘将桐油灯搁在柜台,昏黄光晕里瞥了眼他们相似的眉眼,"兄妹俩将就下?"
苏砚尚未开口,马嘉祺直接付了钱:"要最里间。"他玄色杭绸长衫的下摆还在滴水,晕开的水渍却隐约透出内衬暗绣的蟒纹——那是家主才能用的纹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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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局-
厢房内的潮气裹着霉味,苏砚翻开母亲留下的牛皮笔记本。泛黄纸页间夹着张地契,正是这座山头的开采权证明。马嘉祺忽然从身后抽走纸页,鼻息掠过她耳后:"二十年前的地质报告说此处无矿,可父亲却说..."
惊雷劈亮窗棂,苏砚看见他喉结处的水珠滚进领口。那本《水经注》残卷被雨打湿摊在榻上,永乐年间的墨迹化开,恰似她锁骨下晕开的松烟墨胎记。
"哥哥..."她伸手欲夺地契,却被他反扣住腕子按在妆台。铜镜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,白玉扳指碾过她腕间红绳——那是他去年亲手系上的本命年辟邪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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裂瓷-
烛火被穿堂风吹得骤暗,马嘉祺的杭绸衣襟扫过她颈侧盘扣。苏砚后腰抵住冰凉的青瓷胆瓶,听见他袖中佛珠串断裂的脆响。
"顾家聘礼进门前夜,你猜我在父亲密室瞧见什么?"他指尖抚过妆奁里的素心腊梅簪,"你的寄养文书是假的..."沉香气息骤然逼近,"...苏姨本就是父亲的外室。如果我们真的是兄妹,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?" 马嘉祺将唇抵到苏砚的唇边,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弱的气息。苏砚抽了他一巴掌,生气的瞪大了眼睛。“你就是这么污蔑我母亲的吗,马嘉祺?”晶莹的泪珠从她通红的眼眶滑落,她气的颤抖,甩开他的手就要出门。马嘉祺扑通一声跪下,拉住她的手道歉。“对不起…对不起砚砚,我就是想知道你爱不爱我…”马嘉祺慌乱道歉,抓着她白皙柔嫩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扇。“能给的我都给你了!马嘉祺,你还要我怎样……”苏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,泪珠滚落。“给我,好不好,别叫我哥哥,叫我阿祺,我不做你哥哥…砚砚,听话。”他紧紧搂住她的腰肢,将她禁锢在怀里。
苏砚的绢帕飘落在《坤舆万国全图》上,盖住他们此刻所在的坐标。马嘉祺忽然咬住她发间玉簪,青丝散落刹那,他滚烫的唇已碾上那点松烟墨胎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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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渍-
窗外老梅在暴雨中折了腰,花汁混着雨丝渗进窗纸。苏砚的素锦中衣滑落半肩,马嘉祺的掌心正抵着她后心那枚朱砂痣——与族谱上"马苏氏"的印鉴如出一辙。
"祠堂那夜..."他喘息着扯开自己的盘扣,露出心口陈年烫痕,"我故意打翻烛台,就为让父亲应允你我同住西厢。"
苏砚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血痕,却被他擒住手腕按在枕畔。描金帐钩坠地的声响惊飞檐下宿鸟,永乐年的舆图被揉皱在鸳鸯锦被下,墨迹斑斑恰似红烛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