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五章：顾言卿的演出成功

维也纳的冬夜，雪粒子敲打着金色大厅的雕花玻璃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顾言卿站在后台，黑色燕尾服的领口微微发烫，他望着掌心那枚银杏叶书签 —— 那是颜子衿在他临行前塞给他的，叶脉间还沾着江南的晨露。“下一位，来自中国的青年钢琴家，顾言卿！” 报幕声如洪钟般响起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踏过天鹅绒地毯，走向舞台中央那架施坦威钢琴。​

舞台灯光骤然亮起，照亮他垂落的睫毛。当指尖触碰到琴键的刹那，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：在老城区的旧琴房里，他和伙伴们挤在破旧的谱架前，叶文茵偷吃果酱沾在琴键上，宁婉清用野花编成花环套在他头上。而此刻，《月光奏鸣曲》的第一声颤音划破寂静，如同将记忆中的月光揉碎，洒向两千人的会场。​

音符在他指尖流淌，时而如多瑙河的春水漫过鹅卵石，时而如阿尔卑斯山巅的雪崩轰鸣。当演奏到《彩云追月》的华彩段落，他特意放慢了节奏，让古筝般的泛音在穹顶下回荡。前排的白发老妇人摘下金丝眼镜，用天鹅绒手帕擦拭眼角，后排的少年偷偷将手机录音键按亮。​

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，全场陷入长达十秒的寂静。突然，雷鸣般的掌声从观众席炸响，有人用中文高呼 “Bravo”，有人挥舞着印有他肖像的海报。顾言卿起身鞠躬时，瞥见二楼贵宾席上，林景珩西装革履地站着鼓掌，袖口露出的腕表链上，还挂着他们儿时一起打磨的铜铃铛。​

次日清晨，《维也纳音乐报》的头版刊登了他谢幕时的照片，标题写着 “东方旋律征服西方殿堂”。BBC 电台连线采访时，他对着话筒轻声说：“这首曲子里藏着六个人的童年。” 镜头外，许言熙正举着手机，将直播画面同步到六人小群，群里立刻弹出满屏的烟花表情，颜子衿发了张亲手画的钢琴简笔画，琴凳上还坐着六个歪歪扭扭的小人。​

演出的成功如蝴蝶效应般扩散。柏林爱乐乐团的总监递来协奏曲邀约，东京三得利音乐厅的档期表上，他的名字被标红置顶。最令他惊喜的是，久未露面的钢琴大师阿格里奇发来邮件：“你的触键让我想起肖邦在马略卡岛写下夜曲的清晨。” 当他把邮件截图发到家族群，父亲回复的语音带着哽咽：“当年在旧琴房陪你练琴的日子，都值了。”​

庆功宴设在多瑙河畔的古堡，水晶吊灯下，香槟气泡升腾如银河倒悬。顾言卿独自走到露台，望着河面上闪烁的游船灯火。手机震动，颜子衿的消息跳出来：“下次音乐会，我要带着自己种的花，坐在第一排。” 他笑着打字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—— 是林景珩拿着两瓶啤酒走来，瓶身上凝结的水珠，像极了他们偷喝汽水时玻璃瓶外的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