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
林小满的姑妈家藏在东区一片老旧的居民楼里。开门的老妇人看到满车陌生人时明显警惕起来，直到认出侄女才松口气。

"小满！天啊，你还活着！"姑妈紧紧抱住林小满，"军方说城里混进了外星间谍，到处抓人..."

严施下意识拉了拉兜帽。姑妈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动作，目光在严施泛着珍珠光泽的指尖停留了一秒。

"进来吧，"她最终说，"但别待太久。"

狭小的客厅里，姑妈——她坚持大家叫她李阿姨——听完简要情况后，脸色变得异常严肃。

"你们疯了？东区基地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！"她压低声音，"上周刚运进去一批特殊设备，所有非核心人员都被调走了。"

严施与赵铁交换了个眼神："引力波发射器？"

李阿姨惊讶地点头："你怎么...哦。"她看了看严施的手，"所以传言是真的。确实有外星人混在人群中。"

"我不是间谍，"严施真诚地说，"我们文明只想寻求临时庇护，不是占领地球。"

令所有人意外的是，李阿姨突然握住严施的手："孩子，我相信你。"

"您...为什么？"严施困惑地问。

李阿姨眼中闪过悲伤："我丈夫——小满的姑父——是航天局的。二十年前他参与过一个秘密项目，关于地外文明的接触准则。"她起身从书柜深处取出一份发黄的文件，"他总说，如果有天外星人真的来了，我们应该先倾听，而不是开枪。"

文件扉页上印着"和平接触协议草案"，日期正是严施被送到地球的那年。

"您丈夫...？"严施轻声问。

"三年前去世了。"李阿姨苦笑，"但他留下了一些关系。我可以试着帮你们混进基地食堂，但之后就看你们自己了。"

计划很快制定：第二天一早，李阿姨会带林小满和程天作为临时帮工进入基地；赵铁和张泽设法潜入设备区；严施则等待与副官会合，尝试直接与基地指挥官沟通。

夜深人静时，严施悄悄来到阳台，用通讯石联系副官。珍珠色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显眼。

"队长，"副官的影像浮现，"情况危急。议会已准备撤离地球轨道，但部分鹰派成员主张先发制人打击。"

严施心头一紧："告诉他们再给我24小时。地球政府中也有理性声音，我们需要找到他们。"

"小心，队长。"副官警告，"我们检测到基地内的引力波发射器已充能至30%，足以造成..."

通讯突然中断。严施警觉地转身，看到张泽站在门口，脸色阴沉。

"又在和你的外星朋友密谋？"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讽刺。

严施急忙解释："我在试图阻止一场灾难！如果他们启动那个发射器——"

"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？"张泽步步逼近，"也许这一切都是障眼法，好让外星人趁机入侵？"

"张泽，拜托，"严施恳求道，"看看这些。"她指向窗外的城市，"人们像行尸走肉一样生活，这不是卡里安人想要的。系统出故障了，我们都在尽力修复。"

张泽的表情略微松动，但依然充满怀疑："证明给我看。"

"怎么证明？"

"告诉我..."张泽犹豫了一下，"为什么是我们？为什么程天、林小满、赵铁和我能免疫那个休眠场？"

严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："我...不确定。可能是基因突变，或者——"

"或者我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，对吗？"张泽突然激动起来，"就像你一样，被安插在地球上的外星特工？"

这个想法震惊了严施。她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。但如果真是这样...就能解释程天那种异常的"幸运"，林小满接收外星信号的能力，赵铁超乎常人的体能...

"我不知道，"她诚实地说，"但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更说明我们被送到地球不是为了破坏，而是为了建立桥梁。"

张泽沉默了很久，最终转身离开："明天进基地后，别指望我掩护你。"

严施独自站在阳台上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她掏出那块记忆晶体，轻轻触碰。卡里安人的记忆涌入脑海——他是一个科学家，专门研究星际和平共处方案，自愿加入先遣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