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拉科·马尔福,那个与世人皆知的“救世主”哈利·波特针锋相对了整整七年的人——他们互相讥讽、魔杖相对,甚至拳脚相加,仿佛命中注定就是彼此的敌人。在所有人眼中,他是傲慢的斯莱特林王子,是哈利·波特最讨厌的对手,是曾经站在黑暗那一边的食死徒。
可没人知道,在那副讥诮冷漠的面具之下,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秘密——他喜欢哈利·波特。
是的,那个被他无数次挑衅、讥笑,甚至差点害死的男孩,那个他本该憎恨的“黄金男孩”,却成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。
多么讽刺啊,一个马尔福,一个曾经效忠于黑魔王的食死徒,竟然敢觊觎被整个魔法界捧上神坛的救世主?德拉科自己都觉得可笑。每当他看到哈利那双明亮的绿眼睛,或是听到他愤怒地喊出“马尔福!”时,他的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。可下一秒,他又会用最刻薄的语言去掩饰自己的慌乱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维持他那摇摇欲坠的骄傲。
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盯着格兰芬多的长桌发呆,曾在哈利与别人谈笑时莫名烦躁,甚至在校医院偷偷看过他熟睡的样子……但这些,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。
毕竟,谁会相信呢?谁会相信德拉科·马尔福——那个总是和救世主作对的混蛋——竟然在暗恋他的死对头?
就连他自己,有时候也希望这只是个荒谬的错觉。
德拉科今晚又没有睡好觉,他又梦到了那双眼睛……哈利·波特的眼睛……
那是一双让德拉科·马尔福无数次失神的眼睛——像被阳光穿透的森林,清澈而明亮,带着翡翠般的碧绿,仿佛蕴藏着整个禁林的生机。
它们总是那么鲜活,愤怒时会燃起灼人的火焰,大笑时又像洒满星光的湖面,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,那双眼睛也从未真正熄灭过光芒。德拉科曾无数次讽刺过它们——“圣人波特的招牌绿眼睛”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有多嫉妒每一个能坦然注视这双眼睛的人。
莉莉·波特留给儿子的不仅是血脉,还有这双几乎能看透灵魂的眼睛。它们纯净得不像话,哪怕经历过死亡、背叛与战争,却依然盛满坚定与温柔。有时候,德拉科甚至觉得,自己肮脏的过去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所遁形——可偏偏,他又忍不住想靠近,哪怕只是短暂地沉溺在这片绿色里,哪怕下一秒就会被咒语击中。
多么讽刺啊,他厌恶救世主的正义,却迷恋他眼底的光;他嘲笑波特的鲁莽,却无法抗拒那双眼睛里的勇气。
——就好像,他憎恨太阳,却又渴望它的温暖。
德拉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杖冰冷的纹路。作为现任马尔福家主,他早已学会将情绪锁进高筑的围墙之后——纯血家族的权谋、魔法部的暗涌、无数双窥探的眼睛,都容不得他有半分失态。
可哈利·波特永远是个该死的例外。
那个傲罗指挥部主任,那个被预言家日报天天吹捧的“黄金男孩”,那个……曾被他用“泥巴种”侮辱却依然在厉火中救过他的宿敌。德拉科闭了闭眼,喉结滚动着咽下近乎苦涩的笑意。多么荒谬啊,他能在翻倒巷的谈判桌上眼都不眨地粉碎对手,却会因为《预言家日报》上波特的一张照片,把晨报攥得皱成一团。
“Potter…”这个名字在他齿间碾磨过太多次,愤怒的、讥诮的、在无人处呢喃的。现在连魔法部那群蠢货都看出端倪了——上周听证会结束后,潘西·帕金森假笑着问他:“你盯波特后脑勺的眼神,简直像想用目光扒光他的袍子。”
杖尖突然迸出几星火花,德拉科猛地惊醒。窗外暴雨倾盆,如同他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情绪。理智在嘶吼着警告:一个马尔福不该有软肋,更不该对救世主产生可悲的执念。可当他想起三天前在魔法部走廊的相遇——波特转身时扬起的黑袍下若隐若现的腰线,还有他被咖啡烫到舌尖后无意识舔唇的模样——
水晶杯在掌心炸裂的脆响惊醒了家养小精灵。鲜血混着红酒滴落在龙皮靴上,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挥退仆人。疼痛很好,这让他终于能压下那个疯狂的想法:他想把救世主钉在魔法部档案室的阴影里,用沾血的指尖抚过那道闪电伤疤,然后听绿眼睛的傲罗在诅咒与喘息间,破碎地喊出“马尔福”。
(突然响起的壁炉飞路声打断思绪)
“家主,《保密法》修订案的投票…”卢修斯的声音从翠绿火焰中传来。德拉科瞬间挺直脊背,脸上裂痕般的情绪已消失无踪。“我会亲自处理。”他抬脚碾碎地上的水晶碎片,仿佛同时碾碎了自己不堪的妄想。
可当他走向壁炉时,袖口暗袋里那枚偷藏的窥镜仍在发烫——里面锁着一根十七岁时从波特袍子上偷来的线头。
壁炉的绿色火焰熄灭后,书房重新陷入寂静。德拉科站在窗前,雨点拍打着玻璃,像某种无声的嘲弄。他低头凝视着袖口暗袋里的窥镜——那根陈旧的线头早已褪色,却仍固执地泛着一点格兰芬多金红交织的痕迹。
十七岁那年,他趁着混战偷偷扯下它时,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也许是因为波特在走廊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,袍角翻飞的样子太过刺眼;又或许只是因为,那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靠近他的机会——哪怕是以敌人的身份。
“愚蠢。”德拉科低声咒骂,却还是将窥镜握紧。
他想起三天前的魔法部走廊,波特抱着文件匆匆走过,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,傲罗徽章在胸前闪闪发亮。他看起来那么明亮,那么……触手可及。德拉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火焰威士忌的味道——那是魔法部庆功宴上常见的酒,波特总是喝得脸颊微红,绿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鲜活。
德拉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,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躁动,他不能再去想救世主了,他会疯掉的!德拉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,睡上没睡好的他想要保持清醒。面前的柜上摆着一个很漂亮的吊坠,那是一枚令人屏息的吊坠——
主体是一颗泪滴形的祖母绿,色泽浓郁如森林最深处的幽影,却在光线流转时迸发出近乎妖异的翠绿光芒,仿佛将整个禁林的生机都囚禁其中。宝石被镂空的秘银藤蔓缠绕,每一道纹路都精细得能看到荆棘的锯齿,可触碰时却光滑如抚过蛇的鳞片。
吊坠底部悬着一粒极小的钻石,像凝固的晨露般随着动作颤动。当它垂落在锁骨之间时,宝石会映得皮肤泛起诡谲的绿晕,如同被某种魔法生物舔舐过留下的痕迹。
德拉科懒散地靠在书房的高背椅上,指尖随意地把玩着那枚吊坠。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收藏柜里——或许是某次宴会后某个谄媚的合作伙伴送的,又或许是家族金库里某件被遗忘的旧物。他记不清了,也懒得去记。马尔福家的珍宝太多了,多到连家主本人都会遗忘某些东西的存在。
直到今天,当壁炉的火光偶然掠过宝石表面时,他才真正看清了它的颜色——那是一种近乎刺眼的翠绿,浓郁、鲜活,像是被阳光穿透的森林,又像是……
“波特的眼睛。”
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,德拉科的手指猛地收紧。吊坠冰冷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可他却没有松开,反而自虐般越握越紧。鲜血从方才被水晶杯划破的伤口渗出,顺着指缝蜿蜒而下,一滴、两滴……最终落在宝石表面,将那抹绿色染得更加妖异。
“啧。”他低低地嗤笑一声,却不知是在嘲笑这荒唐的联想,还是在嘲笑自己此刻的失态。
血迹在宝石上缓缓晕开,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,玷污了那片纯净的绿色。德拉科忽然想起六年级的天文塔,想起波特看向他时那双充满憎恶的眼睛——那时的自己浑身是血,狼狈不堪,而波特举着魔杖的手却在颤抖。
“真恶心。”他喃喃自语,却用拇指缓缓摩挲着吊坠上的血迹,任由它将自己的指纹一点点覆盖。
窗外,暴雨依旧肆虐,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窃窃私语的嘲弄。德拉科望着吊坠上那抹被血污浸染的绿色,忽然觉得无比讽刺——就像他永远无法真正触碰波特的眼睛一样,他所能拥有的,也不过是这样一件廉价而肮脏的替代品。
吊坠突然在德拉科掌心迸发出一阵刺目的绿光,他猛地后退一步,魔杖瞬间滑入手中,杖尖直指前方——
光芒散去后,一个女孩凭空出现在书房中央。
她有着如夜色般的长发,松散地披在肩头,衬得肌肤近乎苍白。身上只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衬衫,领口随意敞着,一条黑色细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,像是匆忙系上的。她的装束古怪极了,既不像女巫,也不像麻瓜,却莫名透着一股慵懒的优雅。
女孩缓缓抬头,露出一张忧郁而精致的脸。她的眼睛是浅灰色的,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伦敦天空,带着某种茫然的空洞。
“Oh!亲爱的,”她开口了,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,却让德拉科的警惕瞬间拉满,“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。”她微微欠身,黑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,“我叫吉纳维芙·阿什福德,你可以叫我Geneviev。”
德拉科的魔杖纹丝不动地指着她的眉心:“你是怎么——”
“我不知道我诞生的理由,”女孩打断了他,灰眼睛直视着他,带着令人不适的坦诚,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。是你的鲜血让我苏醒。”她忽然微笑起来,那笑容莫名让人脊背发凉,“而我能帮你实现你内心最真实的渴望。”
德拉科冷笑一声:“荒谬。”
“是吗?”Geneviev歪了歪头,黑发随着动作滑到一侧,“可你的心跳告诉我,你在说谎呢,马尔福先生。”她缓步向前,赤足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,“那个绿眼睛的傲罗,他让你很困扰,不是吗?”
德拉科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我能让他看着你,”Geneviev的声音越来越轻,却字字诛心,“只看着你,永远只看着你…”
Geneviev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灰眸中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光。她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,声音如同浸了蜜的毒药:
"当然,这肯定会付出一些代价——"她故意拖长了尾音,欣赏着德拉科瞬间紧绷的下颌线,"你愿意吗?马尔福先生?"
壁炉的火光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将她的影子扭曲地投在书架上。没等德拉科回答,她突然向前飘了半步(是的,飘——她的脚尖根本没有碰到地毯),黑发无风自动:
"我帮你回到过去,怎么样?"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,像个提议玩游戏的孩童,"1991年的霍格沃茨特快,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正独自坐在包厢里..."
德拉科的指节在蛇头杖上泛出青白色。
"你可以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去,"Geneviev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珍珠母般的幽蓝色,轻轻划过他染血的袖口,"告诉十一岁的自己,别对那个绿眼睛男孩伸出手说'我爸爸知道你是谁'..."她突然模仿起德拉科儿时的傲慢腔调,又在下一秒恢复空灵的声音:"而是说——"
"你好,我是德拉科。"
窗外一道闪电劈过,照亮她半边隐在阴影中的脸。她变魔术般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加隆,硬币在她指间翻飞:"至于后续嘛...可以通过你自己的努力。"硬币突然停住,露出上面刻着的陌生符文,"我也会帮忙,毕竟——"
她突然贴近德拉科耳畔,呼出的气息冰冷得不似活人:"契约成立后,我就会像这个一样..."加隆无声地融化成金液,缠绕上她的手腕变成蛇形手镯,"跟你一起回去。"
当啷——
德拉科的魔杖掉在了波斯地毯上。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。Geneviev微笑着退后两步,白衬衫的衣摆突然变成了霍格沃茨校袍的材质,领带上的银色暗纹分明是斯莱特林的蛇徽。
"考虑好了吗?"她歪头时,发间突然多出一枚和吊坠同款的祖母绿发卡,"时间可不等人...或者说..."她的身影开始诡异地闪烁,"不等待任何一个犹豫的马尔福。"
Geneviev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染血的吊坠,祖母绿宝石在她掌心泛起涟漪般的微光。她的声音忽然压低,带着某种蛊惑的韵律,仿佛在吟诵一首隐秘的诗:
"或许我该带你回到更早的时候——1991年的夏天,对角巷,摩金夫人的长袍店。"她的灰眸倒映着虚幻的画面,"那个瘦小的男孩正站在脚凳上,任由卷尺缠着他的腰身打转......而你,亲爱的德拉科,就站在帘子后面,说着那些傲慢的、愚蠢的话。"
德拉科的呼吸一滞。
他当然记得那一天——他隔着帘子听见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怯生生地对店员说话,而他,马尔福家的少爷,正用最刻薄的语气评价着"传说中的救世主"。他甚至没意识到,帘子另一侧站着的就是哈利·波特本人。
"想想看,"Geneviev的声音像蜜糖般渗入他的耳膜,"如果你当时掀开帘子,走到他面前,不是用'我爸爸'和'闪电伤疤'来开场,而是......"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,幻象浮现——
小德拉科拉开帘子,对上一双明亮的绿眼睛。
"你好,"幻象中的金发男孩伸出手,嘴角挂着真诚的微笑,"我是德拉科·马尔福。你也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吗?"
幻象中的哈利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,握住了那只手。
现实中的德拉科猛地闭上眼睛,胸口剧烈起伏。
Geneviev轻笑一声,幻象消散。"从那里开始改变,说不定你们的关系会更好呢。"她歪着头,黑发滑过苍白的脸颊,"你愿意为了你的救世主大人付出代价吗?马尔福先生。"
壁炉的火光将德拉科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挂满家族肖像的墙上。那些画像中的祖先们似乎都在无声地注视着他,用目光谴责这个为感情动摇的马尔福。
但德拉科已经不在乎了。
"好,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,"你要什么都可以。"
Geneviev的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。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——德拉科灵魂中对哈利的渴望如此强烈,几乎灼伤了她的感知。
"放心好了,马尔福先生,"她愉快地说,手指开始编织复杂的时空魔法,"回去之后,我会是你的一个关系比较近的同学而已。"银蓝色的光点从她指尖溢出,缠绕上德拉科的手臂,"当然,代价肯定你付得起,毕竟嘛......"
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,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一声叹息,消散在突然卷起的时空漩涡中——
"我可是很磕你们两个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