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堂不大,正中央供着一尊观音像,烛火映得佛像面容格外温和。而易文君就跪在蒲团上,一身白色宫装,长发用一支素银簪松松挽着,侧脸的轮廓依旧精致,只是眉宇间带着点化不开的轻愁。
她将香插进香炉,又俯身对着供桌前的牌位拜了三拜,动作十分虔诚
无心的目光落在那牌位上,瞳孔忽然一缩——那牌位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,打磨得光滑发亮,可上面没有刻任何字,只有一片空白,像被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。
他借着帽檐的阴影,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。她的指尖还沾着香灰,垂在身侧时轻轻蜷着,像是在攥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,忽然和眼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,心里又酸又暖,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翻涌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站在门边的萧云弋将无心的反应看在眼里,眉头悄悄蹙了蹙,心里满是不解。
眼前的易文君,虽是她血缘上的母亲,可自她记事起,便少见母亲的身影,童年里没有过被母亲抱着撒娇的记忆,没有过睡前被哼着童谣的温暖,只有宫人的冷脸和无尽的孤单。
在她眼里,这位母亲更像个熟悉的陌生人,那份所谓的 “母女亲情”,对她而言太过遥远,远到她无法理解,为何无心只是看着母亲,就会露出这般动容的模样——明明情报上说无心三岁就和母亲分开了啊
她不懂 —— 无心是真切拥有过父母的疼爱,又亲身经历过失去的痛苦,所以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,才会让他刻骨铭心;
可她从未感受过父母给予的温暖,从未被人捧在手心爱过,自然无法体会这份重逢里的重量,更不懂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这时,易文君转过身,对着萧云弋轻轻笑了笑,开口说起话来,无非是问些她近日的起居、宫里的近况。
萧云弋顺着易文君的话茬应答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——问她近日饮食,便答“尚可”;问她宫里是否太平,便说“有王叔和太师监国,还算安稳”。没有多余的寒暄,也没有亲近的絮语,听不出太多情绪,倒像下属在向上司回话,透着股不远不近的疏离。
无心就弓着身子,扮演着 “小太监” 的角色,垂着头站在一旁,可母亲和姐姐的谈话内容,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雾,在他耳中渐渐模糊。
他只觉得眼眶越来越湿润,温热的液体在眼底打转,却不敢让它掉下来 —— 他得绷着,得扮演好 “伺候在侧” 的角色,不能露半点破绽。于是他悄悄吸了吸鼻子,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,借着低头整理衣摆的动作,将那点即将溢出的情绪,悄悄压了回去。
易文君(少歌)你不常来我的宫殿
易文君终于停下话头,目光落在萧云弋身上,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,又扫了眼一旁的无心
易文君(少歌)今日怎么得空来了?还带了个眼生的小太监。